曹自之的空间

　　落日窥园满目舟，寒枯乘渡暖瘠畴。
　　墟烟入夜催风紧，鸡唱枝头寥阔游。
　　
　　——题记
　　
　　红花虽好,也要绿叶来扶.我总以为,绿叶自己就是很美的事物,无需去衬托别人,也不必别人来映衬自己.
　　
　　秋天的叶子别有一番情趣.西风渐紧,气温渐低,大部分的叶子开始褪去装饰了快三季的色彩,枯黄的颜色远看确像是一件睡衣,似乎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样子.也的确,他们经历了春和景明的温柔,走过了暴风骤雨的激情,迎来了天高气爽的安静,一路走来,总是有些疲惫,即便他们不休息,世人的视觉也显劳累.于是,他们知趣地收起盛装,开始随着风向的不定而来回游荡,等到连飘舞也疲倦的时候,便会找一个清净角落静静地躺下,将身体渐渐融入大地母亲的肌肤,慢慢地隐匿在天地渐渐苍茫之时.然而,他们并没有消失,生命会在下一个春天到来时再次怒放。
　　
　　夜幕总伴着白日倦怠的步伐缓缓降下，有时候，会有风不时地刮起，这时，准能听见沙沙的树叶作响的声音，使原本腼腆的黑夜越发害羞了。如果能再想像丰富点的话，那倒像黑夜的笑声，让人觉得在温暖的屋子里呆着确实是很幸福的。我喜欢坐在屋子里听外面呼呼的风声，这样的情景让我更珍惜平时惠风和畅的日子。然而，我虽然喜欢听风声，却并不期盼这样的风声经常光顾。在我的印象中，应该不是所有的行业都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每当听到呼呼掠过的风响时，我都忍不住想起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想起末尾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老人家在饥寒交迫的秋雨之夜还能胸怀天下人，我虽然没有他那样“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宏伟志向，却也知道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去祈求只出现自己喜欢的天气。纵然上苍不会应允我的祈求，但起码我有这样的想法已是不对。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思想的混乱所致。因而“守口如瓶，防意如城”，这是没有错的。也许，在别人看来，我这样的做法有些故作姿态，其实不然，这样做，内心可能安宁。
　　
　　除了耐寒的青松和极少的树木外，其它的叶子都会在漫天疯舞之后归于尘土，在下一年的轮回中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叶子落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空间一下子大了起来。太阳升起来时，一下便可以没有遮掩的看到人间万物。记得在农村生活时，家里不想盖鸡窝的时候，就让它们自由活动，它们夜间休憩的地方就是院里的树木。因而，早上的时候，没有了叶子的阻挡，鸡鸣忽然变得清越起来。的确有发人深省的意味。怪不得中流击楫的祖逖年轻时可以闻鸡起舞，应该也和叶子的隐退有关吧。当然，这个推测颇具有演义的性质，自然不能让人信服。而且再停几十年，估计知道鸡可以在树上休息的人会越来越少。生活的富足自然会填补艰苦时物质的贫乏，而这填补的过程中，连带的那份纯朴的记忆也被挤跑了。想想，陡然觉得有些悲凉，再想想，“无可奈何花落去”，时代就是这样向前发展的。以前不知有多少东西因为物质的进步而消失。像我儿时的煤油灯，现在就很少见。
　　
　　这样想去，倒是叶子还是长生不老的。虽然每年都会辞旧迎新，但给人的感觉它们都是一样的。或许从盘古开天辟地到现在，它们的形态一直是这样。任凭“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它们依然随着季节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其实，倒也不必欣羡它们的逍遥，人类毕竟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当然不能和植物相比。但我们总会在现实生活中感到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比起没有情感的叶子，或许我们想的太多的缘故。不要忘了林则徐的一副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静候的绿色，飘舞的飞叶，无非也是想告诉我们，自然的规律是抗拒不了的，思索太多就正好中了滚滚红尘的名缰利锁，当这些功名侵袭我们的思想并成功时，世人总会作茧自缚，却还抱怨生活的不公平。思什么，为什么而思，应不应该思，思多少，怎么思，想想自己的理想，看看飘落的枯叶，好好想想吧。没有思索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别指望它能翻起欢乐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