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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总说她比我好看，我说哪有，她说不信问你爸，我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比你好看。老爸审时度势，认为拍女儿马屁才有前途，但老太婆又是不能得罪的，只好说你们差不多呵呵。母亲哼哼，幸亏我有以前的照片可以作证，于是拿出16岁的照片来。我去，你女儿而立了好伐，比你妹啊！
可我怎会忘记儿时的母亲呢，中等个儿，瘦得匀称，标准的鹅蛋脸端庄而略带威严，洁白的牙齿，又黑又粗的两条长辫子垂在胸前。每当我作骨头的时候，她拉过我脱下裤子就打，至今我都不明白打屁股为啥不能隔着裤子给点面子呢？等我再大一点，她烫着时兴的卷发，把新款毛衣织得飞快，一步裙做了好几条。老爸天天放着邓丽君的歌。。。
再后来的后来，外婆病倒了，外公去世了。母亲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瘫痪的外婆，还要管我读书。她吃饭都来不及，常常一边喂外婆一口，一边自己吃一口，这样勉强支撑了几年直到外婆去世。。。
现在的母亲已经头发花白，身材发福了，小肚子圆鼓鼓的。几年前开始掉牙，一口牙齿变得东倒西歪。她的家务也不再像前那么干净，头发一个礼拜才洗一次。得了过敏后，她打喷嚏简直赛过平地惊雷，经常冷不丁吓人一大跳。当老爸做好菜，盛好饭，摆好筷子，她还会摆出一张包租婆脸，念叨他妈的，这么难吃云云。。。
可我觉得她圆圆的小肚子很可爱很有弹性，经常会去戳一戳，有时连屁股也会拍一拍。每次被她的喷嚏吓一跳，我就会笑她是大规模杀伤性化学武器，胜过“萨达姆牌”洗衣粉。每次她摆出包租婆脸，我就叫唤“药不能停啊药不能停”。每次她头痛怕睡不着，就逼我帮她按摩头皮，按完后我就逼她对着我的手深呼吸。。。
古人说“子不嫌母丑”，苏州人说“瘌痢头儿子自家欢喜”，这互相欢喜是天注定的，基因摆在那儿，谁能嫌弃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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