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飞时评

　　
　　【散文在线•时事聚焦】报道：广西发改委定于5月16日召开广西高速公路通行费听证会，将按建成通车时间确定一类车通行费基价收费标准。其中2008年1月1日及之后建成通车的高速公路，将一类车收费标准由现行0.4元/车公里调至0.5元/车公里。二类车、三类车不变。四类客车由1.60元/车公里降至1.45元/车公里，引发媒体质疑（5月12日人民网）。当高速公路为通行费涨价举行听证会，多家媒体记者获悉后欲报名采访时，被广西物价局拒绝，原因是场地太小。媒体采访是公众获得知情权、参与公共决策的重要途径，但是一些职能部门负责人，总以各种理由搪塞拒绝媒体采访，直接侵害了公众利益。官方称此次调价源于成本上升、高速路亏损厉害。光提运营成本上升，却只字不提收入增加，居然出自物价主管部门之口，让人怀疑在收费标准调整问题上，难以坚持客观公正的立场。
　　近年来公路建设、运营成本都在提高，这是实情。但成本提高的结果，究竟是达到“不能承受”的程度，还是仅仅减少了利润收入？这就需要广西高速出面进行详细的说明。公众并不是反对涨价，但涨价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要凭数据说话。既然是举行听证会，在征求大家的意见时，有可能涨价，也有可能降价。如果是场地太小，你可以换大的，难道偌大的一个南宁市，还安排不出一个可供多数人使用的会场？这不能成为限制媒体记者采访的理由。在高速公路通行费的收入、支出情况不透明时，怎么知道是真亏损还是假亏损？就算是真亏损，相关支出是否合理，只有账目公开最有说服力。不能披着听证会外衣暗箱操作，说涨就涨，没有问题就不要怕记者采访，拿场地小作借口，这是糊弄全国人民的智商。只会加剧公众的怀疑，成本有问题不敢见人。
　　高速公路收费调整，属于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重大政策范畴，没有公布调整的理由、不拿出背景资料、没有依据，那你听什么证呢？消息经媒体报道后，引发社会广泛关注。在腾讯等新闻网站上，该消息的跟帖留言累计接近十万条。而在多家媒体官方微博转发该消息，网民评论达数万条。对该消息的评论呈现一边倒现象，网民称高速公路收费涨价是“与民争利”。根据《政府信息公开条例》规定，除涉及国家安全、国家机密等相关信息，都应当公开。价格调整听证会不在机密范畴，那你限制媒体数量，究竟怕什么不敢见光呢？今年1月1日，广西出台了《广西壮族自治区重大行政决策程序规定》，其中规定，行政机关应当在听证会举行10日前公告拟作出行政决策的理由、依据和背景资料。未经风险评估的，不得作出决策。显然这个听证会，在操作程序上被疑似违规。
　　此次听证会参加人员共24名，其中消费者代表10人，但公告中没有就代表产生的方式进行说明、也没有公告这10名消费者代表的职业。自公告发出后，面对社会质疑，相关部门一直未对此次广西高速公路收费调整的理由和依据进行说明。连涨价理由都不公布的听证会，无异就是一场涨价方案发布会，打着民意的幌子，实际上是我的地盘我作主，你反对也不行。近年来，从全国范围看，各类听证会大大小小也开了不少，涉及范围也非常宽泛，从出租车起步价到天然气价格，从水价到电价，但“逢听必涨”似乎成了一个难以打破的怪圈。“未审先定”成为惯常规则，缺乏民意和科学底色的听证是对公众的侮辱。
　　定价听证应当遵循公开、公平、公正、效率的原则，官方称，2013年广西高速公路车辆通行费总额为84.8亿元，高速公路管养费用总额为31.3亿元，支付贷款本息为63.6亿元，高速公路营运亏损10.1亿元，这个管养费明显高的惊人。北京市首都公路发展集团有限公司2009年公路收费收入为32亿元，公路日常养护支出为6679.3万元，占比仅为2%。当然，广西的37%包括了管理费用，但假设其养护费用比例是首发集团的2倍，管理费用依然是绝对的大头，堪称天价管理成本。公路运营是否亏损，不能由企业和政府自身来说，而应引入第三方机构进行审计核查。如果真亏损，也要进行具体分析，是短期亏损还是长期亏损，是车流量不足还是经营不善、工资过高，都需要用经得起推敲的数据来说话。
　　如果是一边亏损，一边是喝茅台、开豪车、享受福利分房，发高额奖金，那就成了掠夺，公众就不会买帐。众所周知，经营性公路属于高赢利行业。据沪深两市A股13家高速公路上市公司公布的2011年年报，平均毛利率高达56.08%，而最高的重庆路桥毛利率甚至达到了91.14%，毛利率水平甚至超过了白酒行业。昨天还是暴利，今天建设、运营成本提高了些，马上就喊亏损了，可信度不是很高。运营成本上涨是事实，但经营收入也在同步增长甚至涨得更快。现在私家车数量快速增长，与2007年及此前相比，翻了一倍都不止。高速公路的通行量逐年上升，经常出现的高速拥堵状况就是明证。在全国各地纷纷取消一些公路收费、还利于民的大背景中，广西高速公路通行费拟涨价25%，明显有些不合时宜。
　　听证会首先是一个民主训练场，各种利益相关方，通过在这样的平台上展开平等的对话和博弈，进而为政府决策和公共事务提供重要的参考。涨价关乎民生的大事，其影响牵动各方媒体关注亦属必然。听证会竟然拒绝媒体采访，更是有违听证制度信息公开的价值内涵。管理部门在举办之前，如果对这些社会背景缺乏把握，所谓通过听证会，凝聚公共决策共识的希望，也必然落空。公众不怕涨价，怕的是明明在召开听证会，又不公开选举代表，指定了代表又不公开其身份和联系方式。更怕听证“被代表”，真正的民意并没有体现出来。希望当地政府价格主管部门，在网上同步征求意见，以便最大限度听到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利益诉求。
　　媒体监督是社会监督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政府行为置于阳光之下，这正是实现“透明政府”的必然要求。回避媒体的听证会，既有掩耳盗铃之嫌，亦难洗清当地民众对物价部门的官僚主义联想。成本监审，是保护民众利益不被相关强势利益集团侵害的有效利器，应该以法律的形式，强制性要求广西高速公路价格听证会，必须由独立的审计部门对相关成本进行全面审计，并确保这种审计的公正性和透明度。实行听证是为了保障人民群众参与决策权，协调和平衡各方利益关系，推进依法行政和科学民主决策，有效地防止决策失误。听证会是个好形式，但要取得积极的效果，离不开严格规范的程序保障。否则，好形式变成走形式，就会使那些违背民意的部门行为，获得虚假的正当性和“合法”理由。
　　高速公路是大众的必需品，属于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理应全民共享，要体现出公益性。稍微亏损就转嫁给社会和公众，公路岂不成了少数人敛财的工具。广西的山区多，修路相比内陆平原地区，肯定是要困难些，修建成本也要高些。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国家层面在制定《收费公路管理条例》时，给予充分考虑，其第十五条对“国家确定的中西部省、自治区、直辖市的经营性公路收费期限”，从其他地区的25年放宽到30年。既然在收费期限上已经多照顾了5载的时间，凭什么还要在收费标准上涨价呢？营运亏损十亿元，是应该调价，但这组数据到底是如何计算出来的？你自己说了不算。要消除公众的误解，必须由中立机构审核后才有说服力。物价局在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的现实下，公布的数据可靠与否，自然会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政府价格主管部门是听证会组织者，一头连着企业，另一头连着消费者，本应处于公正立场，依法依规依理组织价格听证会，协调和平衡各方利益关系，以调控物价，稳定市场。可某些政府价格主管部门却往往与被听证行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物价官员与企业之间遵循着某些利益的“潜规则”，相互间形成了利用听证会走形式的默契，致使其一屁股坐到涨价企业一边，让听证会已经沦为了“听证秀”。尽管公众一边倒地反对涨价，但听证会之后，相关涨价方案却总是能够高票通过，然后顺利实施。此次广西高速公路通行费调整听证，还没有举行听证，我们似乎已经从相关部门拒绝媒体采访，不公开听证代表身份信息等内容中，读到了涨价的结果。
　　有些公益事业单位的听证会，往往将它当作牌坊，无非是为给自己的涨价套上件民意的大褂，显示其尊重民意而已。至于听证的结果，用不着瞎子算命，涨是早已板上钉钉。在听证会前，代表往往迟迟拿不到听证材料，根本来不及调查研究；申请涨价的企业总是强调亏损，却不愿意公布相关的数据。就是拿到听证材料，没有一套是不涨价或者降价的，让反对者没办法选择；有的虽然不是直接拒绝公开，但他有选择媒体的权力，顺我者就让你进来采访，不顺者就直接拒之门外，就连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记者都不准参与听证，这种限制媒体采访，本质上就是架空听证监督。他们认为舆论不支持涨价不要紧，只要听证会上支持涨价者占多数，就“符合规定”，最后以主办方的呼吁胜出而谢幕。说明我们的听证制度，至今还存在很多漏洞，需要进一步完善。
　　据统计，目前中国物流成本占GDP的18%左右，比发达国家高80%，其中过路费占运输成本的三分之一。过高的路桥费不仅使公众出行成本增加，也使我国物流成本畸高，它推高了经济成本，成为经济腾飞“的肠梗阻”。只要是高速公路提出涨价，必然会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一直以来，贷款修路收费还贷是高速公路堂而皇之的收费理由。然而，关于高速公路收支的账本一直被紧捂着。盈利还是亏损外界无从知晓，永远属于“保密级”。在国家逐步取消二级公路收费、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通行的大背景下，广西高速这次听证是逆势提价，涨的目的非常明确，无疑引发网民的不满。那就请把这几年高速公路的收支明细账目公开，让公众评判成本是否虚高，支出是否合理。这样民众才会相信你是“赔本运营”，提价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2014-05-1316:5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