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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从淡紫色的窗纱中筛进来，洒在飘台上那盆葱郁玲珑的翡翠绿上，形成好些个亮闪闪的高光部分，那光点又迸溅到床头柜上金色的小相框里，儿子笑得愈发灿烂。我以最疏懒最舒适的姿势斜靠于床头，翻阅季羡林的《清塘荷韵》，读到季老的莲子“长出五六片叶”处，我一骨碌起身，奔到卫生间，淋浴池旁，俯身，下蹲，低头，察看------ 还在，它！ 同样温暖又闲散的午后，老公，儿子，趁我们放假来小住的妈妈，都还在午休。这样的午后，平静安逸的不忍心发生任何风吹草动的事。我睡饱醒来，正清理着卫生间。落发恼人，正不动脑筋地想到：灰白的是妈妈的，长的是我的，短的是老公的——儿子的头发根根鬃毛般，即使是秋分扫落叶，也薅它不下…… 咦-----芽？我练功般压低身子，真是一颗什么芽！只见已抽出芽儿的种子特像一只穿歪了的小鞋子，呈乳黄色，细腻得如氧化的牛奶。稍往上，纤弱地一分二，那两片仿佛要长成叶子的东西上是更深的黄，隐隐地透出淡绿，极像一个婴孩的剪刀手“耶”。 什么芽！ 如果说奇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那，眼前就是奇迹：卫生间里玻璃焊制的简易淋浴房中，在玻璃与地面连接处的胶层里竟冒出了一点小小的芽！ 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种子？两个教书匠，一个学生郎，不耕田不种地，家里养的几盆花草，也是花钱从花店里蓬蓬勃勃里捧回来的，没弄过什么种子。秋老虎的天气，倒是吃过几片西瓜，可眼前这芽儿明明纤小得无缘与西瓜攀亲？ 哪里来？从开着的狭小的卫生间窗户里飞进来的？还是28层呢，要说是只虫子，我信了；可是这只是一颗种子，它，是怎么做到的？是我们家谁，走路没正经，一脚踏进了绿化带，又因多年修缘正好踩上了一只什么种子，一见钟情地带回了家，进门还必须没舍得换拖鞋，一直到卫生间，给种子接风洗尘？嘿，编得自己都直摇头。 嗨，要是问它怎么能在此扎根发芽，那它怎么来的就不是问题了。 就算它极尽各种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吧——老公沐浴用多温水，它不怕泡，也没被带进下水？我喜欢用更热一点的水，它还不怕烫，也没被冲到下水道里？可是，轮到儿子了。这家伙，可不知道心疼水，用海量的水，它不会漂起来，然后水往低处流…… 它发芽了！ 它是怎么抓住光滑的胶层，怎么克服对纤小的它来说不亚于海啸的洗澡水……竟，在此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耶”！虽，娇嫩，柔弱。我一直蹲在那儿傻看，痴想。腿都麻了。我暂时没准备招呼他们来看。是担忧它娇弱得受不住些许惊扰，还是想挽留它多住几日？ 还在，还在，它！ 只是比起前两天，两片叶儿仿佛放大了些，颜色也仿佛翠绿了些，那只歪鞋子更小了，更破了。许是头重脚轻的缘故吧，它斜靠着身子，用其中的一片叶子支撑着自己，柔弱无力而又倔强的样子。恍恍惚惚中，觉得它竟有点搔首弄姿了…… 他们醒了。都来看呀，就当是这个春天给我给我们的又一个特殊的礼物吧。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