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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它最低也应该是十几层,或者更高,越高越好,对于我来说越高越能证明家乡的经济越好,经济越好像我这样的流浪者也就会越少,那些孤单的老人和伤心的留守儿童就不会站在村头望着远方发呆。 如果自己的家乡有能力满足自己的梦想,给予自己实现梦想的平台,又有几个人愿意背井离乡,留给父母假装坚强的背影,伴着母亲的呜咽哭泣和父亲放不下的愧疚渐渐的消失在它乡的人群里。 我承认经济落后和环境差是我离开故乡去往他乡寻找梦想的缘故之一,同时也是那些一心想要通过考上大学的学子们离开故乡的动力之一。但我内心还是爱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和亲人们,时时刻刻关注着父亲的那条断了的腿阴天下雨是否还疼、母亲的胃是否还难受吐酸水、九十几岁的姥姥腰是不是更弯了,奶奶家的老房子是否塌了....... 在四五年前,我承认这就是我心里的高楼大厦,是我所见过的最高最高的楼。村里没有这么高的楼,也是我们村庄里的人不敢想的一件事。村里唯一的一座二层楼房孤孤单单的在路边竖立着,而且二层只是那么一间屋的面积,听说为了方便放粮食才盖得,和周围的瓦房格格不入,却迎来了大家的仰慕。不论是下地干活路过时,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大家总会多看那么一眼,多看那么一眼大家就会觉得更有干劲,疲惫的身体也会恢复的快一点,每个人都在心里憋着那么一口气,发誓自己也会盖一个更好、更高的。 在那时我就没离开过自己的那片蓝天白云,家乡的那片山山水水一直都在我身边。村后一两里地开外有一座一百多米高的大山,山顶就是我所站的最高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欢去的地方。从那里我看到了村庄的全貌,从日升到日落,村庄都是那么的安静,偶尔远远听到几声狗叫也很快的过去,唤不醒沉睡的村庄。从那里也看到了在田间地头�喜欢侠妥鞯娜嗣鞘悄敲吹拿煨�,有的不仔细看还发现不到,就像一堆海边的沙子中的一粒,完全的可以忽略不计,是生是死都不会有太多的人注意,但我却不信这个邪,我想改变着一些,我想让更多的人记住我,我想站的更高看的更远,所以我就选择继续求学。 我上高中时,学校刚刚盖起了两座八层的教学楼和办公楼,每天穿梭在其中,我感到无比的兴奋,觉得盼望已久的梦想离我越来越近了,现在我已在这样的漂亮大气的楼上上课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让父母和我一起住进高楼大夏里,于是我坐在了六楼的教室里开始了那日复一日的枯燥的学习之旅。 课余时间也会站在窗前看着远方田地里劳作的身影,歇歇疼痛的眼睛,顺便发发呆,幻想着自己将来在高楼大厦里的那个家的模样。每次从家回到学校,看到客车里那些乘客用羡慕和惊讶的目光看着学校的高楼,我内心总是美滋滋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仿佛那是我家盖的楼。 对于想看遍全市区风景的人来说,七八层这太低太低了,很令人失望,再加上前后两边如果都有同样高的小区楼那更悲催了,也只能透过小区楼之间的间隙看看外面的风景了,有点坐井观天的感觉。对于住在小区边缘的人来说,视野开阔了不少,但是也看不多远,当然也好看不到哪去了。周围基本上都是城中村,环境达不到标准,错综复杂的街巷,破旧的东西乱放,自然也就让看客提不起精神来了,甚至原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市里的大多数路很窄,前进的车道只有那么一个,向前行驶的车辆只能跟在前面的车后面没脾气的排着队缓慢的向前行驶,原本驾驶了四五个小时的司机师傅看到这些后更是无奈。前面的车还经常的停在自行车的车道上,有时上人有时下人,这个倒是可以理解的。最令人生气的是有几辆车干脆就停放在了自行车道上,把这里当成了他家的停车场了,使得电动车不得不驶入车道,在轿车之间来回的穿梭,不光影响了交通,也带来了刺耳的汽笛声,原本肚子的咕噜声也就被这种声音给掩盖了,我满脸的期待变成了满脸的愤怒,难道你们就不能把车停到别的地方,讲点文明不行吗。最后,我也只能哀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自己别生气了,还是算了吧。 路两边是很粗的梧桐树,四面八方生长的枝条很乱,并且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土,估计得下一场中雨才能将其洗刷掉。老树皮这里一块,那里又是一块,很是难看,相信用手轻轻的一掰或者轻轻一碰就会掉落。它们成了树木年轮不断变化的见证着,也是时间年轮不断冲刷下的牺牲品。树枝的枝条中间还有各种线穿过,它们很乱,各种线还缠在一起,有粗有细,不知道都是什么线,说不准也有电源线,那就有点令人害怕了。 离树不到两三米的地方就是建筑物了。一个个门店敞开着大门,不同大小和颜色的招牌挂在门头上,让人知道这是卖什么的店,给我的感觉有点乱,但隐隐约约又充满着一丝的活力。来往的人稀稀疏疏的,看着没几个人光顾这些店面,让我怀疑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建筑物都是二层的,上面住人,下面开店。墙皮都失去了它原来的颜色,显得很苍老破旧。风格不像是最近几年盖得,倒像是解放之前盖得,还有点外国建筑物的风格。 到了车站附近,才看到中型的超市和高点的商务楼,让人感觉这才刚刚进入市区,购物和散步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在车站附近,很多的菜煎饼摊子。一辆脚蹬三轮车、一个烧着蜂窝煤的炉子、一个放着各种蔬菜和调料的二层木柜子,几个因破旧而显得脏兮兮的马扎放在三轮车附近,这就是一个菜煎饼的摊子。架子和炉子都放在三轮车上,将不大的三轮车车厢占的所剩无几。 摊煎饼的人基本上是和我妈一样大的中老年妇女,穿的很多,也很厚实。一个黄色的围巾包裹在头上,双手的老茧很厚,满脸的皱纹,皮肤也很粗糙,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满脸却充满着笑容。那笑容让我感觉很暖人心,笑容里我好想看到了父母的身影,不夹杂着任何的邪念,只有发自内心的表现。 我不用怀疑是岁月将她们打磨成了乐观主义者。痛苦也好,迷茫也好,快乐也好,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坦诚的面对生活,漏出笑容面对生活的人才是伟大的人。 我承认现在自己做不到,但我一直没有放弃,我不羡慕它们,因为我在努力的改变着,终会有一天我会变成为他们。 我毫不客气的买了一个四块钱的菜煎饼,将背包放在破旧的马扎上,坐在马扎吃了起来。我不会因为马扎的破旧就不做它,就不把包放在上面,这些对于我来说很亲切,因为我就是坐着这个长大的。 现在,我们村谁家没有几个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木头凳子和马扎。我家就有好几个凳子和马扎,有两个是我奶奶生前常坐的,可惜马扎还在她老人家却不在了。我家一直没有把它们扔了,父亲说留个念像,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就是奶奶的缩影。在老人家去世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如果仔细一些会发现父亲总是把一个马扎放在桌子旁边,而这就是奶奶生前常坐着吃饭的地方。老爸还偶尔也开个玩笑,说他和我妈早晚也会离开现在做的凳子,让我们好好珍惜在一起的吃饭的机会。 在我们村对于上了年纪的人,你让他坐软绵绵的沙发,它还真不习惯。出来玩时,不论拄着拐杖的还是腰弯的很厉害的老人,他们总是随手拿着一个马扎或小凳子到人群多的地方,找那么一个自己认为好的地方,把马扎一放就可以坐在上面了,静静的听着年轻人们吹牛、争论和他们的所见所闻。一直到众人散去,在默默的拿着马扎一步一步恋恋不舍的挪回自己的那个孤单小屋。 看着大娘用竹子做的夹子一边夹着菜,一边笑着问我要什么菜,满脸的皱纹此刻都被舒展了。我也就随便的要了些菜,一边吃着一边的回忆曾经的过去,一边感慨着。 曾经就是这么一个菜煎饼让我犹豫了好几天,是买还是不买呢。最后还是胃的渴望战胜了我的大脑意识,掏出了身上的那点用来买咸菜的钱买了一个,一口一口吃的津津有味,每一口都咬的很少,很怕一下就吃完了。结果害的我啃了一个星期的干煎饼,没有菜干啃煎饼是很难令人下咽的。一想起来喉咙就有一种被硬硬的东西揦着的感觉,我急忙拿出冰糖雪梨灌了一口,再接着吃,可惜再也吃不出原来的那种味道了。 吃完后,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公交是半年前刚开通的,四块的价格还是很划算的,并竟我家离这里很远,需要做一个半小时的车,我家属于两市三镇的三不问的交汇处,通公交车是以上几代人都不敢想的。相比以前的小客车要好的没法比了,至少车上的空间和环境大大的改善了,使得去市里变的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村民也不再是以前的土包子了,没事花几块钱就可以到市里大饱眼福了,也不用再为了看病没车而烦恼了。 原来的小客车很小,小的连公交车的一半都没有,而且没有固定的时间点,经常在公路边上等上一个多小时,每次都是等的不耐烦了,它才姗姗来迟。破旧的窗帘和破旧的座椅,让人好像进入了垃圾堆,味道那叫一个差,但也不能磨灭它在某个时代承载了一些人的梦想,让他们飞离了养他们生他们的家乡,其中我就是一些人当中的一员。 在市区里跑的不快,车多路窄永远的都赶不上时代的步伐,出了市区就跑的快多了,自然上车的人也就少了。不过离开市区很远后,道路也就越来越差,路面破损的程度越来越可怕,有的路段坐在车里上下颠簸的我都想吐,自然车厢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司机师傅很无奈不得不把车速降下来。看着自行车道上电动车从我所在的公交车后赶上并超过,我很无奈,感觉很好笑,更感觉可悲,难道就没有人敢于改善一下这里的路况吗。 到了我所在的乡镇时,离我坐上车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二十多分钟,路面变得更差了,有的路面连沥青也没有了,上面铺了一层土,土里面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石头,不少的石头的边缘很是锋利,一定砸坏了不少的车轮胎。车到这里自然都得减速慢行,任你再好的车辆也不得不服,真是一视同仁啊,排队的车辆不少。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交警大队驻地门口的路面更差,真不知是路的质量有问题,还是某些人监管有问题。 下了公交车后,我终于松了口气,但没有大口的呼吸空气,看着公交车离去后卷起的大量的尘土,我皱着眉头憋着气赶紧跑到了通向村庄的南北路上,躲在路边杨树的树影下,努力的呼吸着清晰的空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掏出我的笔记本,来回的翻动着看是否有坏的地方,还好没有事。这一路被颠的上蹿下跳的,我一直把装着笔记的提包紧紧地抱在怀里,一直担心笔记本别坏了,下次一定不带着它回来了。 赞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