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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时间:2014-01-17 21:33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独辰点击:
        

  我将你深埋在心底,你却将我遗留在风里。
  
  梨花树下,指间琴弦,一筝一鸣,全是你辗转的笑颜,忘不了,忘不了你刀削的脸颊,流水的长发。
  
  原以为彼此的情爱能抵住现实洪流的冲击,经得父母的允许就可以执手携老。可是,错了,你毕竟是男人,生杀为国是你摆脱不了的责任。外夷来侵,你奉诏入伍,带兵遣将,驰骋沙场,你说,这是男儿的志向;挥刀杀敌,洒血戎疆,你说,这是为人的担当;手持敌颅,身负重伤,你说,这是为国争光。凯旋归家,久卧病塌,望着你日益清瘦的脸庞,泪如雨下,你笑眉依旧,说,生死由命,且莫伤心,今生不能与你执手年华,但愿来生,仍能牵你双手,许下温柔。
  
  你可知,当初的诺言,我记下了千年,轮回静守,千年的等待,你早已将它忘怀。街头小巷,油纸伞下,你握的是谁的手,倾付韶华。在你们身后,静静观视的我,只能仰天而叹,深怕泪水打破幻想的蒹葭。庭院榕树下,与你弹琴覆箫,吟诗作画,共赏花茶。看着轻垂的榕须,将它们编织交缠,以为这样就可以生生相惜,永不分离,可惜,榕须亦是有生长命短,几番暴晒,便枯燥飘落,随风而散。多年之后,回想,竟是和我们如此之像。
  
  重新审视你我的相遇,那时,你独自一人去郊外踏青,天空还是一样蔚蓝,桃花盛开,在我洗衣的河畔。对岸的你白衣青衫,用丝带束起墨青长发,漫步在林中,轻抚花瓣,似是要察听出每一朵花开的密语。你问我,这儿的桃花为何开得如此绚烂,我说,因为她知道终会有人听出她内心的独白。你很惊讶这样的回答,遂相视一笑,就这样,一生天涯。
  
  四月的天空布满云彩,你们转身相携而来,如此惺惺相惜,如此灿烂容颜,竟给我一个措手不及,还未铺张笑意,就擦肩而过。我呆若木鸡,任由轻风细雨吹打着脸,再也止不住的泪和着雨水而下,滴落在青石路上。人已换,梦成空。遂抬手绾就青丝,我知道,这次与你相遇或许是菩提叶下千年祈愿的一次实现。如若有再次的相逢,纵不是千年前的故事,你可否再为我画一席淡妆,描一抹眉。
  
  执笔丹青,笔画流沙,阔达的魏体将你重写也承载不住你名字的厚重,更何况这薄如蝉翼的生宣。翻出书房的藏作,当初的挥毫泼墨,竟全是为你描摩。且罢,就让它们作为岁月的见证,回忆长存,沧桑余下。
  
  你说过去太重,转世重生,遗忘了好,而我迟迟不肯饮那忘川之水,将你忘掉,仍盼着能与你再续前缘。却原来,一场风雨一场情,我与你的缘分只是一世而已。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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