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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上山捡材

散文
时间:2013-02-12 14:1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药师点击:
        

  在我的老家,农历初一,依稀记得有上山捡“财”的习俗。新年伊始,到山上捡材,空手出门,抱材归家,因“材”与“财”谐音,“抱材”就是“抱财”,“捡材”就是“捡财”,因此,初一就“捡财”回来,以图新年里能招财进宝,有个好的开始。
  但我们家,对这样的做法,不是很热衷。父亲常教育我们说:不做都会有?干捡财?哪里有那么好的事?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做才会有。于是,我们也想去捡,但惧怕父亲,都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大捆大捆的捡回家,自己有时也悄悄的捡回几根,反正家里烧火都要用,也会得到默许。当时,对于财,有着原始的渴望,有财,就是有很多钱,大家都可以有新衣服穿,经常有肉吃,就可以把烂房子换成新房子,父母就不会为了钱的事经常争吵,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再好不过!
  发财梦,是很多人都会做的,而且会很美好,尤其是在缺吃少穿的岁月里。我就经常做着发财梦。有时,梦里惊醒,本来是捡了一大堆钱的,却突然不见了,满床摸,都没有,很失望的。
  但梦毕竟是梦,毕竟不能代替现实,正如父亲所说,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得来的,才稳当”。不劳而获,那是不现实的,更是不足取的。
  谨记父亲的话,勤奋学习、努力工作,靠汗水,换回一份正当收入,虽然不多,但足可养家糊口,“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活得倒也坦荡少忧。
  可是,当今社会,似乎一切都靠钱说话了,有时也不免有些疑惑,我的坚守,是否远离了实际?于是,有时也会幻想,好想有一天会撞个大运,白捡个几十、几百万的回家,那么,一切因钱的制约而产生的瓶颈,定然会不突自破,人生很多事情,都会快意起来。当然,法制社会,这样的想法是可笑的,就是真的捡着了,也属“不当得利”,是必须归还的。想想而已。
  但还是想撞运,也买过“刮刮乐”之类的,仅中过几十元,除去投入,几乎是亏,也就没有兴趣了。经常听说有“彩民”买彩票中了上千万甚至好多亿,自然像听天方夜谭。虽诱人,但买彩票好像要买号码,我懒得弄那些数字,只好作罢。况且,我相信大奖与自己总是无缘的,还是干自己的事挣钱恰当些。
  不管怎样,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2011年农历初一,大雪纷飞。一年的开端,看见了大雪,心里特别高兴。我们于是走出家门,到遵义凤凰山国家森林公园去踏雪赏雪。
  到了山下,见很多人已从山上下来,而且很多人手里都拿着枯树枝,有大的,有小的,还有必须扛着走的。这些人,个个喜笑颜开。有些还互相招呼:发财了、发财了!
  被招呼的人,也高兴回应:彼此彼此!
  上山的人,也有人说:看,他捡了好大一根财!
  老老幼幼,男男女女,形成了一股捡“材”回家的洪流,在风雪里,喜气洋洋的,将初一的气氛,渲染得非常美好。
  我先是有点疑惑,因为我虽然在遵义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初一上凤凰山,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上山捡材,也是第一次。
  妻子说,初一上山捡材回家,寓意在新年里会财源广进,会有好的财运。
  我豁然开朗,原来,这里和我老家的风俗,是差不多的。
  我们很兴奋,随着上山的人流,缓缓地往山上移动,眼睛向路边的树林里搜索,看是否还有剩下的枯树枝。
  “我们也去捡。”妻子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也跃跃欲试。
  我不是很乐意,因为就是捡着了,拿在手里,也不是很雅观。我也不相信那个东西。
  我们到了山上,大雪仍下得很欢,落在树林里,沙沙沙沙的,与熙熙攘攘的人群,鼎沸声,演奏着一曲雪林里的交响乐。
  我们向交响深处游去,人迹罕至的地方,高大的树木下,掉落地下的枯树枝俯拾即是,雪花,从树隙间落下,轻轻的,停在上面。
  妻子精心地给我选了一根,大约有一米六长、一次性塑料杯那么粗。她自己也选了一根。
  她说,老大初一的,图个吉利。
  我只好拿在手里,在漫天飞舞的雪花里,走出森林,回到家里。
  一路上,有些人非常羡慕,说一句:发蟒财了!搞到事了!
  我知道,那不过是句祝福语,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当晚看《贵州新闻联播》,才发现贵阳市民也有初一上黔灵山捡材的习俗,而且有10多万人。公园管理处为了方便市民捡材,还准备了30万捆木材免费让大家自取。只是不知道遵义当天有多少人上山捡材,反正是不会少的。
  看来,初一上山捡材,还不仅是某一个地方的习俗。
  的确,初一感受了一个好的气氛,一直心情比较愉快,工作积极进取,到年底时,所得也比往年多,过年也比往年愉快些。
  今年初一,与往年不同的是,艳阳当空,心情也特别的不错。相同的是,照样不自觉地随人流上凤凰山,照样捡回了几根我们认为可以捡回的材,照样有一种吉祥的气氛在名城上空及自己心中弥漫。
  我们提醒自己,只捡那些可以捡的,而且是自己捡得动的,尽力而为、感觉愉快就行。上山时,管理处的人员站在路口,发放森林防火须知等宣传单。这就说明,即使捡材,也必须有道。若非得去捡自己扛不动的,闪了腰,或者是根据规定不能“捡”的,触犯了法度,势必会适得其反。
  无论是老家的乡亲,还是贵阳市民,抑或是遵义市民,其初一捡材回家的习俗,都不是朝夕形成的,都蕴藏着祖祖辈辈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只要适度,都是无可厚非的。
  明年初一,我们还和大家一起上山捡材。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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