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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饼里的乡愁

时间:2011-09-20 14:2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红桃十点击:
        

  又到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了。在这样无限美好而惆怅的夜晚,我喜欢独自一人,默默地来到静谧的夜空下。望着头顶上那轮亘古的明月,望着如练的银河或繁星点点,我奔腾的思绪难以平复。此刻故乡故乡亲人距离我很远又很近。
  在这样快乐的传统节日里,尽管家里的月饼多得成灾,尽管那些甜蜜的月饼我吃得有些腻歪了,但我依然感到意犹未尽。我喜欢摇动着笨重的轮椅,到附近的商店买上一盒。不为别的,只因为那蕴涵在月饼里浓浓的思念,只因为那缕难以割舍的灼热的乡愁
  在这样祥和的节日里,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儿时过中秋节时那欢快而清苦的情形。那时家里的日子特别寒蝉,圆润美味的月饼,对于我们姐弟就像难以得到的奢侈品。是在八岁还是在九岁那一年的秋天?我有生第一次吃到了甜蜜的月饼。记得中秋节那天,父亲买来两块月饼,被我们姐弟四人一人分了一半。我们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仿佛在尽量延长这短暂的满足、快乐幸福。可以这么说,儿时在家乡吃到的月饼,是我一生中吃到的最好的最难忘的月饼。正因为奢侈难得,才让我充分体验到了埋藏在月饼里的依依亲情
  大学毕业自愿支边的我,义无返顾地踏上了通往大西北的漫漫旅程。故乡远了,故乡田野村庄亲人远了。记得第一年在新疆过中秋时,我们几十个支边青年云集在涛声不绝的乌鲁木齐河畔。在朦胧的夜空下,我们一边品尝着月饼的美味,一边凝视着头顶上那轮灿烂的明月。那不是故乡月亮,那是遥远的边塞的一轮让游子感到冷清的明月啊。在深情的守望中,我感到喉头有些哽咽,我感到脸颊上潮湿一片,我感到胸腔内那颗跳荡的心,已经伴随着天山明月飞回了久违的故乡
  月是故乡明。每相佳节倍思亲。可是我已经将近三十个漫长的春秋,没有踏上故乡那块让我魂牵梦绕的土地了。故乡明月亲人熟谙的脸庞,只在我凄清的梦境里闪现。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和年岁的增长,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我,在万家欢庆团聚的那一刻,是那样的孤单而苍凉。在难言的离愁别绪面前,我总是那样的失落脆弱。我有时是在挥洒着咸涩的泪水,吃着那芳香的月饼的,也吃下了暗藏在月饼里那无尽的有着几丝苦涩的乡愁
  有一年夏天我到山西开笔会,回来在北京中转,我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愿望和冲动。此时此刻,故乡就在山海关外不足二百多公里的地方;此时此刻,我多么想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但是我冷静地想了想,还是理智地掐灭了这缕燃烧的火焰。我审视着坐在轮椅上的我,我感到格外的无奈和羞愧。并不是因为无法衣锦还乡,并不是我无情无义,是因为什么呢?我无法说清,千头万思绪集结在我心头。当我转过一张潮湿的脸庞,当我同梦中的故乡擦肩而过时,我汹涌而复杂的内心,有了惊涛拍岸的轰鸣、昏眩和刺骨的疼痛。
  是“一轮明月又经秋,疾水霜风带叶流”,还是“别时青衫湿不得,好男志在四方游”?不是啊,那只是一个历尽沧桑的游子自欺欺人的一种自勉而已。在这传统的节日里,我那颗日益漂泊的心,就愈发的孤独脆弱和热烈了。
  后来辗转来到了烟雨苍茫的南方,后来总觉得头顶上的那轮明月,是残缺的也是潮湿的,就像游子被思乡的泪水打湿的那张凄楚而惆怅的脸庞。有一年中秋,我特意买了两盒精致的月饼,用快件寄给老家的父母,以解灼热的乡思之苦。年逾七旬的家父很快挂电话来,责怪我乱花钱,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积攒些钱治病吧……聆听着风烛残年的家父的殷殷叮咛,我感到更加难过,我感到我无法展开的双翼得以修复,我在急切地飞向久违的故乡天空大地,飞向我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灵魂的圣地。1400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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