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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钢琴家》观后感

散文
时间:2012-01-23 00:0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绿萝点击:
        

  海上钢琴家看了两遍。第一遍打开播放器,就准备晚饭去了,然后就在厨房和电脑前往返,脑海里只是电影中的几个画面。1900在摇篮里拉巴巴的画面;1900八岁的时候,无师自通的弹奏钢琴;1900长大了,拔掉固定钢琴的销子,随着钢琴的旋转,他旁若无人的置身在自已音乐的世界里,直到钢琴撞开船长的卧室;Max和1900躺在煤堆上聊天;在甲板上,Max问1900,你为什么不下船,用自己的眼,去看看世界,1900回答,陆地上的人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为什么”上;1900偷偷亲吻熟睡中的女孩子;1900孤独的守候着最后的家园,指若莲花,轻舞飞扬,海上升起一片火光.....
  
  这一幅幅的画面,让我忍不住想再看一遍。
  
  选择一个下午,午后的阳光恰好照在大大的玻璃窗上,拉上窗帘,打开电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自己交给大海,交给海上钢琴家,交给用一把小号换的一个故事。也选择一下下午,小雨沙沙的在窗外唱着歌,我把自己交给那个下午的回忆,在键盘上书写着这些文字,海上钢琴家悠远的音符,就如窗外的雨丝,琴瑟相和。
  
  在Max充满磁性的声音里,我被带回到那艘轮船靠岸的时刻。那一年正是1900年的元旦,游客们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离船而去。一个穷煤矿工,爬在地上捡拾游客遗留下来的东西,他的运气真不错,在一架钢琴上,他居然捡到了一个婴儿。这就是我们故事的男主角,他有一个很长很特别的名字,我只记住了他叫1900。
  
  遗憾的是,煤矿工意外死亡,八岁的1900成了一个彻底的孤儿。船在海上和陆地之间无数次的往返,1900却从不上岸,即便为了那一份甜蜜的初恋,他依旧选择留在船上。上岸,凭借他绝无仅有的音乐天赋,他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享受富足的生活。不上岸,每天面对的除了不同的游客,就是那架钢琴。在陆地上,他没有出生证,他没有自己的家,没有亲人,在船上,他至少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属于自己的钢琴。这个无师自通的音乐天才,这个自出生起,灵魂里就承载了无数音符的海上钢琴家,弹奏的不仅仅是音乐,还有忧伤,有思念,有向往,有梦想......
  
  他不曾到过陆地上的任何地方,却可以借助音乐,让自己在世界上任何地方自由的飞翔。他的十指就是梦想的翅膀,透过他深深的瞳孔,你看得到他在飞翔。田园,火山,教堂,海的尽头,还有那个只在他的生命里片刻出现的美丽姑娘的心扉。只要心之所及,便是自由的世界,便是超越理想和现实的天堂。我几乎可以感觉得到,他的心灵曾经驻足在那个姑娘的脸上,他温柔的目光轻轻抚摸着姑娘俊俏的脸庞,他的气若游丝的呼吸,在姑娘的发梢上,合奏成一首独一无二的钢琴曲,他的十指在琴键上灵巧的捕捉着姑娘的倩影,那一个个灵动的温润的期盼的音符,飘荡在空气里,静止在唱片上,直到姑娘从他的眼前消失,他茫然的眼神,有失望,有寂寞,有渴盼,有找寻。
  
  我当时想,如果为了爱,或许他会下船追随姑娘而去,在某一个街道,有一所美丽的花园洋房,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群孩子,有自己的事业,有挣不完的钞票。难道不是吗,他可以从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并且轻而易举的跻身上流社会,或许从此,他的超凡脱俗的音乐会有一些人间烟火的味道,那又怎么样,他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从此地老天荒。一般的电影里,不都是这样的结尾吗。
  
  但是,影片的导演和编剧只安排1900在走下船舷,仅仅剩下几个阶梯的时候,原地返回。那是他唯一一次有了下船的念头,但是面对眼前的繁华都市,面对那些数不清的,不知道名字的街道,1900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他说:并不是我所看到的让我停下了脚步,让我停下了脚步的是我所没有看到的。
  
  我所没有看到的是什么?目之所及,尘埃遍地,俗世里,只要你愿意睁开眼睛,都是你看得到的,高楼,街道,教堂,汽车,男人,女人,他找不到世界的尽头,他惘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世界,哪里才是可以让他停下脚步的地方,哪里才是他要寻找的最终归宿?他所没有看到的,是未来吗?是面对未来的心灵吗?是他自由的灵魂无法企及的高度吗?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因为我不是钢琴家,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他的未来也不属于某一个人。就如我的未来也不属于我一个人一样。
  
  1900说:整个世界重压在你身上,我已经和这个世界擦肩而过了。和这个世界擦肩而过,多么无助又无奈的一声叹息,就像我们,茫茫人海里,与某些人注定会擦肩而过,仅仅是擦肩的瞬间,你还来不及看清他们的长相,那些擦肩就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你分不出哪一个人是与你刚刚擦肩而过的人,你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再一次与你相遇,城市的街道上,每天擦肩无数,每天故事无数,但是真正握在手里的缘分,有多久多长呢?也许一次不经意的伸手,缘分就如烟一般,即刻消散了。
  
  1900的选择是对是错,或许也不仅仅是用对和错来衡量。那仅仅是一次选择而已,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选择,让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轮船要炸毁,Max说服了官员,登上了这艘装满炸弹的轮船。他拿出那张1900唯一录制的唱片,一边呼唤着1900,一边播放着那首仅存的音乐,那音乐没有名字,1900的音乐都没有名字,名字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是为了区分你我他她,给自己强加的一个符号,那些符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他她,我们每个个体之间的不同,这些不同,才是区分人与人不同的唯一要素,而不是名字。
  
  Max终于发现了1900,这一次见面,以及见面之后的对话,才是这部影片的高潮,才是值得我们深思的精髓。
  1900发自内心的表白,让Max泪流满面,当然也让我泪流满面。
  
  1900说,陆地对于我来说,是一艘太大的船,是一个太过美丽的女人,是一次太长的航程,是太过于浓烈的香水,是我不会弹奏的曲子,我不能离开这艘船,最不济,我退出生命的舞台。毕竟,我不为任何人而存在。你是少数,而且,你要习惯它。
  
  你难道认为1900懦弱吗?你难道认为1900在逃避吗?或者1900对未来的充满了恐惧?如果你听得懂他的每一句话,你就不会认为他懦弱,他也不是在逃避,更不会恐惧。
  
  他只在最后的时刻,选择了一次自己喜欢的生存方式。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自己不负责任的父母,他更无法选择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共结秦晋之好,他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留在船上,哪怕与船同归于尽。
  
  他真的这样决定了,这个决定让Max痛不欲生,即便如此,Max并没有再去继续说服1900,尊重各自的选择,这才是尊重彼此的友谊,尊重彼此的心灵。此时此刻,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感,在理性里升华,又闪烁着感性的光辉,两个男人的拥抱与永别又是那么的依依不舍,也是那么的毅然而又坚决。
  
  随着Max弃船上岸,一声巨响之后,屏幕上一片火海。
  
  1900面对着一架并不存在的钢琴,伸出十指,仰望天堂,眼神宁静而安详,音乐声响起,不是来自钢琴,而是来自心灵,不是来自心灵,而是来自灵魂。88个琴键,一个都不少,只是那些琴键已然化为灰,化为尘,化为1900灵魂深处的华彩乐章,在火光里,再一次奏响。
  
  1900,他并没有离开那艘船,在海底,他端坐在琴凳上,就如他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弹琴一样,无师自通。他继续挑战爵士乐的创始人,那个高傲的黑人在他完美的天籁之音面前,低下了卑微的头颅。你看,你看,1900自由的灵魂,自由的舞蹈,自由的律动,自由的奏出天堂里的最最美妙的音符。
  
  只是,听得见的人,依然听得见,听不见的人,依旧听不见。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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