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来临,我挑着一担新鲜的藕,那些菜农们挑着一担新鲜的菜,我们同在三里街菜场卖。傍晚时分,我把挖好的一担藕洗净挑回来,那些菜农们也和我一样,在菜地里劳作,把收拾好的一担菜挑回家。这时,在城里上班的人们也回来了,我和他们一样同走在村道上,相互关切地打着招呼,声音是那么自然、熟悉又亲切,就像我是他们的邻居,是他们村里的人一样。 我熟悉三里村的丘陵地貌,坡上是住户人家,坡下是平整的菜地。随着一年四季的变化,我知道这些地里该种什么菜,又该收获什么菜了。 我更熟悉三里村靠湖边的一片低洼水田,这一片有二十多亩,被我们承包了好几年种藕。我知道哪些田里的土肥沃,长出的藕粗大,产量高,一天能挖二百多斤;而在另一些田里,土板结、瘦,使再多的肥料也长不出好藕,一天挖不到一百斤,晚上睡觉浑身疼痛。 我还能听懂这里的方言。记得我刚来三里村一句也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上市场卖藕也不好交易。可是,也许是我肯学的原因,也许是我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我已经很熟悉这里的方言了,不但能听懂,还能用当地话同他们交流。有一次,队长细海哥跟我说:“小马,你说我们九江话能达到百分之八十。”我听了很高兴。那时我想,我还要继续努力,把九江话学到百分之百。 我也很迷恋在三里村的二队与三队之间有一条小路通向白水湖边。我那时经常走在这条路上挑着一担藕上市场卖。这条路与游大伯家隔着一片菜地,有二三百米远,很近,站在路边就能看到大伯家的房子及他的家人。由于在大伯家住了很长时间,对他家的一切都很熟悉,也熟悉他家的每个人,还跟他们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因而,当我在别处挖藕,卖藕回来走在这条路上,经常对大伯家留恋般地相望。有时,我还一个人坐在湖边,默默地思索着迷茫的青春和困顿的人生。 ………… 三里村啊,我故乡一样的亲爱!你是我今生在外打工岁月里最熟悉、最亲切、最难忘的地方。只有这里的人同情我,不嫌我穷,给我许多不计回报的关爱,使我离开多年,还对这里的山水草木一样的熟悉,对这里的人们亲人般的思念。 三里村啊,你是我的第二故乡! 家乡是生我养我的母亲,虽然贫穷,但我在这里长大,也长成了一双流浪他乡的翅膀。我很庆幸来到三里村这块土地上。纵使我这些年来一直在外流浪打工,也遇到过一些好心人,但,很少有哪儿能给我留下这么难忘的印象。只有你——三里村,你才是我时常想起的地方。多少次啊多少次,就在昨晚,我又梦中来到你的身旁。 生活啊,如有可能,我还要去九江打工,住在三里村,哪怕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愿。 命运啊,假如还有缘分,我会继续来到第二故乡,仍像我多年前那样,同这里的人们与邻为伴。 写于2012年冬,内蒙呼市。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