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日子没有幼儿园,连队只有一个托儿所,所里的孩子什么都不懂,除了饥饿后嗷嗷的哭声,阿姨的吆喝声,几乎什么也没有记住。幼儿园便是排房大院。五六岁的孩子就是在这里长大,步入小学。排房东头的那一刻野杏树便是我们爬高上底的最好去处。上上下下爬来爬去脸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常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衣服裤子就更遭殃了,如果它们会说话的话不知道抗议了多少次了。野杏树上的杏子不是很甜,但很酸。每到杏子成熟的季节,酸味几乎能把排房东头的那个小房子酸倒。于是童年在笑声里酥软。紫色的牵牛花朵儿总喜欢开在凉爽的清晨,而粉红色的喇叭花到是在太阳下越开越旺。现在的幼儿园宏伟高大,园内设施让小时候的我想也不敢想,但玩泥巴、和尿泥的日子却没那时候浪漫。 排房的后面渠道的涓涓流水,总是在清晨特别响亮。后来有了自来水,便成了连队人都能吃上干净水的好地方。压力井成了连队的肚脐,牵挂着全连的命脉,像一条流动血管输送着全连的营养。父亲对压力井的情感很深,因为是他们那一辈人捡拾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垒起来的。我们从这里发育、成熟、成长,吃这里的水长大,我知道这水很甜。这里的树叶子落下来,很寂寞。因为,这口井,从不说话。因为不说话,后来家家就装上了自来水,压力井便从连队消失,再也不说话了。 狗尾巴草在排房后的小路随风中摇曳,从清晨到傍晚,一直摇个不停。总是在看不见的时候落下自己的种子,发芽开花结种,伴随着朝霞和夜色在不经意间长大。父辈们的艰辛伴随着儿女的快乐,在美好的愿望中不停地生根发芽。排房后面的那一条小路也变成了柏油大道。后来也就再也没有排房,一家一个小院养花种草各有特色,小院的后面养殖着人们喜爱的绿色食品。再后来就是楼房,然后没了小时候的欢乐。 最东边一排排房是连队尽头,那里有几颗大树,一直在哪里站立着。据说那几颗树是民族人种植的,以前连队是民族人的一个专场的落脚点。伊塔事件以后没几年设立的连队。那几颗树,以站的形式深深扎根大地,高高耸立在连队的路口,固执地守护着连队。每一根枝条都伸出友好的双臂拥抱美好的生活。每一片绿叶都和蔼地高唱着动人的歌喉。每一个根须都深深地扎根于泥土,就像兵团人的三代、四代甚至是子子孙孙。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