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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丫子里有真菌！”从前，我喜欢一边看书一边抠脚，妻看见就责备我说，“读书人更要讲卫生！”我说魏晋名士还一边捉虱子一边谈玄哩！妻说脚不卫生，我说脚比脸干净。看着妻一脸的愤怒，我觉得很开心。但诡辩归诡辩，我还是觉得看书抠脚不好，尤其脚气发的时候，越抠越痒！不像贾平凹说的读书抠脚不得脚气。其实，我本乡野村少，抠脚、搓身上污垢，不漱口、不爱洗脚换内衣等不良习惯，都是在乡下养成的，一来因为家贫，二来可以节约成本，比如一双胶鞋穿两年鞋底磨穿，一条内裤穿得像树皮那样硬，外套袖子穿得油光发亮刀砍不动水泼不进，身上虱子成群等等也不是什么怪事。记得小时候，每年的冬天晚上临睡前，母亲就把一个烘笼放在床上，让我们几兄妹把内衣轮番脱下来，我们就赤条条地钻在被窝里，看她在煤油灯下捉虱子，母亲手法极快，捉住一个就丟一个到烘笼里，只听“砰"的一声响，要是多了，那烘笼里就“砰砰砰”接连地发出轰炸机轰炸似的响声，母就连连啧啧有声。“唉呀！捉倒一个老母虱！”母亲大吼一声，“二娃子，你最邋遢哈。你要是敢去峨眉山，猴子都要把你打瓜打瓜的。”那场景和母亲在灯下给我们补衣服一样难忘，四十多年了还历历在目。记得读小学时，我干了一件最有趣的事，一天下午放学站队时，我发现我们班一位叫“舔鼻子”的男同学，脖子到耳朵都漆黑，头上却没有发现一只虱子，那时我身上正痒，顺手就逮了一个虱子下来，肉肉的，我立刻放进了同学的头发里，没过几天，我就看见他头上有白花花的虱卵和小虱子队伍游行了。后来也许因为读了书，受了教育，知道不讲卫生可耻，也就开始勤换衣服勤洗澡，身上虱子是不长了。尤其参加了革命工作后，我就更讲卫生了，把裤子熨得刀锋一样、衬衣洗得一尘不染，尤其是开始交异性朋友后，更是脸天天洗、口天天漱、衣服天天换。但有些习惯深入骨子里了，难以在一个早晨或一个晚上就彻底改掉。和妻结婚二十多年来，我在她的教诲下，不但自己开始讲卫生，还主动帮助打扫家里的卫生。然而，一个人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自然要受到环境的影响。比如那天把口痰吐到妻的脸上，虽然不是直接的，但这种行为很是危险。我想，那天我旁边走的如果我的领导或是一个副局长之类的级别较高官儿，岂不要吓死宝宝？！契诃夫小说中不是有个胆小的人，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到一个将军的脸上，他吓得不得了，虽然将军原谅了他，可他总是觉得将军没有原谅他，他不停地找将军道歉说不是有意的，最后把将军惹火了呵斥了他一顿，结果就把他吓死了。要吓死我有点难，但恐怕也永存不安吧！总不能给我的领导或长官说是我习惯了，更不能拿名士风度忽悠他们吧！但这世上确又有那么不拘小节的人，有一年我在成都去西昌的火车上遇见一个熟人，因为是热天，他先是旁若无人地把上衣脱下来，光胴胴的和我聊天，聊到起劲时，他竟然在我面前搓起污垢来，从肥厚的前胸一直搓到后背，还把那肥田沃土一条一条地抡起来看，把我也搓得直痒痒，要不是此前去青岛疗养一个资深美女批评我“你都当支部书记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在公众场合的形象”的话，我就差点也跟着搓起来。还有一次，我在保险公司当副总经理时，一个部下带着他漂亮的老婆来给我汇报工作时，竟把二郎腿跷起，一边说一边抠鼻屎，还真抠出一大块又黑又亮的鼻屎来，他杂种居然大大方方地放在我面前的烟灰缸里，恶心了我许久。后来我想，这人真是敢作敢为，大有名士风度，而后通过我的观察，呸，他妈的，这杂种是习惯成自然，他一个业务员，后来在总经理面前也依然故我，抠鼻屎、搓污垢、跷二郎腿一起表演，还使劲憋出一个响屁轰隆一声放出来，被总经理跳起脚来当场一顿臭骂，没多久总经理就找了个理由将他驱逐出了公司。我想，他恐怕至今都没明白是什么缘故吧！ 其实，读过鲁迅先生关于魏晋名士风度及酒药文章之关系的人就会明白，所谓的名士风度不外乎就是装逼卖萌以避祸罢了。你看那些名士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有、学驴子叫的有、嗑药的有、和猪抢喝酒的有、大官来了闭着眼睛打铁的有、穿奇装异服的有、穷途而哭的有……我们学得来学得了吗？真名士自风流，坏习惯，我改！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