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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阿忠打电话给小美：“晚上一起吃饭吧，他们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呢...！”阿忠嘴里的他们小美全认识，都是同学。只不过，嫁去异地的小美，不太玩在一起。倒是阿忠经常和他们个把月聚聚，餐费大家AA。于是，小美自然的问：“还是ＡＡ制吗？” “不是，是那笔本来拿来作善款的钱。” “呀，不是拿来做好事的吗，为什么要吃掉？” “谁知道，说是善款，估计发起人也是图一时新鲜，真实施起来，困难的” “所以，干脆一次性吃掉它喽，呵呵！” “不知道，管他们怎么想，叫吃就吃，你也去啊？” ”那我就不去了，善款里头我出席二场左右，也就捐了三、四十元钱，不好意思去吃。” “你随我去，如果因为你去而餐资不够，我掏钱啊？” “随你去，好像你带家属似的？那我更不能去了。他们又没让你叫上我，搞得我脸皮城墙那么厚......！”小美说了一堆的为难。 “去吧，去吧，反正你这几天在娘家，我那么久没看到你了。” “哈哈，有什么好看的，老了，皱纹蜘蛛网一样！” “你这个人真固执，吃餐饭怎么了，有那么讲究？” “下次我们单独约。” “这是你说的哦，到时叫你，你可别有十万个理由来搪塞我.....！”电话里，阿忠笑了，不再死缠乱打。 善款来由，小美当然知道。阿忠他们经常轮流请客聚餐，吃完每人又额外捐出20元，用作以后哪个同学有困难来捐助。小美不常回来，这样的聚会时间凑不上。有次阿忠专门凑她的时间请客，小美去了。去了，小美就开始后悔，可能桌上这拨人经常聚会，在同学群里，又另建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群，聊聊天，发发红包。小美，当然是编外的。如不是阿忠一直陪着她聊天，小美感觉自己就像路人，被突然的龙卷风刮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原来，日子过久了，朋友之间就像米筛筛下来的那一簇簇米糠，而小美在他们眼中，或许是尘土吧？临末，小美也随众人一样掏了20元扔空盘里。不要小看区区20元，他们将近半月聚会，每次也能凑个几百，一年下来也是不少。小美有位女友，每每很不屑这无所事事，整天吃吃喝喝的一群人。然，只要有机会，她又总是精心打扮盛装出席，参加完回来发一番感慨：“每餐相当于一个普通劳动者的工资，看着实在心疼，如果捐给哪里有需要的就好了......！” 挂了电话，小美如释重负。虽然大家都是同学，但他们并没有约她，如不请自去，多尴尬呀！刚才她真担心，阿忠跑到单位死守着，定要她一起去参加晚上的这个同学聚会。他的霸道，小美领教过。都跨过中年门槛的男人，孩子气一上来还是初中那回儿的热血愣头青年。初中那会儿，阿忠就是小美最锲而不舍的追求者。可小美觉得直至现在都没有尝过爱情的苦与甜。阿忠的初恋究竟与她有没有关系，小美不知所云？本来人生有所交集，命运的阴差阳错，俩个人又各自叉开路走了。最终，阿忠口中的初恋嫁作他人妇。他自己娶妻生女。 三十几年过去，陈忠和小美相遇后，对她的喜欢依然是挂在嘴边舍不得咽下肚去的一道甜品。人前人后他从不避讳对小美流露的疼惜，这在同学圈子里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小美也不会向以前一样，对待不喜欢的人冷若冰霜，相反，内必竟渐渐感觉阿忠就像失散又重逢的亲人。她常常想，这样挺好啊，有个关心她的男人几十年未变，一直站在她看得见地方！ 人到中年，有生活越过越好的，也有落魄潦倒的...而经过时光的锤炼，剩下来还有相谈甚欢的友人究竟还有几人？小美，呆呆坐着窗前，陷在黄昏即到来的昏暗里。似有一块乌云，沉沉压在心底。聚会人里头，有些交往不错的女同学，今天没有她们的片言片语。也许，久而久之，她已被她们悄悄移出了闺蜜圈？或者，友情也是需要常常的请客才能巩固。 小美在想，如果有天，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要说再见的朋友，尽凑不齐一桌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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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