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饲养了一条小狗,叫来福。 我对这些宠物总也是提不起兴趣。曾经喂养过一只小猫,它总是要往我身上扑,要我把它抱在怀里,我们之间为此无法达成协议,半个来月它就死了。回头一想,我又没有一个象样的家庭,屋子又窄,空间小,的确是不适宜饲养宠物。 来福有十多厘米高三十来厘米长,黄色毛发,胖嘟嘟的。七、八年以来,在我父母的家院里,它一直享受着专宠的地位。我们一进屋,它就蹦蹦跳跳地在我们身边跳来跳去,有时候还兴奋地人立进来跟我们亲昵,想方设法地要我们对它做出爱抚的举动,很多时候都要我母亲严厉地斥责它方才罢休。 来福总是"欺负"小猫。如果我们稍稍对小猫有一点亲昵的举动,它就张牙舞爪地撵逐小猫,样子十分专横。我对它的意见很大,论贡献,小猫在家中是居功至伟的。父母的庭院是平房,正因为有了猫咪根治鼠患,家庭才能平平安安的走过一年又一年。小猫给我心中带来的欣慰,来福是无法理解得了的。 对来福有意见归有意见,毕竟是父母饲养的,端详着它在院子里活蹦乱跳,摇头晃脑的样子,也就不忍心对它做出惩罚的举动。看着来福那么快活、自由地摇曳着小尾巴,我心中也是一样的高兴;有时候难免产生幻觉,那只摇曳着的幸福的小尾巴仿佛也成了我的尾巴。 后来也就听懂了来福的话,原来它在我们面前撵逐猫咪,是怕我们偏心。在父母的家里,它和小猫都是一样,各有各的职任,我们不应该论表面"贡献"而有所偏爱。 我去探望父母,来福都能够准确地"预测"到我回家的时间。远远的,就看见来福蹲坐在房檐下,抬着头望着我回家的路,似乎在随时随地地等待着我的召唤。我很清楚,要是我做出任何一个召唤的动作,再远,它都会象小鸟一样地朝着我飞来。 等到我走近了,它的尾巴就在街沿上迫切地摇摆。我抬脚上了街沿,它就由坐姿站了起来,摇着尾巴,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不放弃任何能与我亲昵的机会。 要是我骑着三轮车从后院出去,来福一定会从前门绕过一段路程,在岔路口等着我和三轮车的出现;它专注持久地注视着我,直到我转弯,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近八秩的父亲患脑梗瘫痪之后,不得不被送到一家医院内的养老中心作康复治疗,已经快一年了。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们都无法陪伴在母亲身边,在家里,也只有来福能跑前跑后地围绕着七十岁的母亲转;或许也只有来福能帮助我们排解母亲心中的那份孤寂! 从此,在我的眼里来福就已经不再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狗了,它成了家庭中等同于我们的一员。每一次回去,我都要用双手抚摸着它的毛发,以示对它的亲爱;每一次,从我对它的抚摸中都能感觉到它身上的柔软以及温暖。 可是前不久来福病了。尊照母亲的嘱咐,我带着来福找兽医专家给它治病,前后奔波了近一个星期,吃药、打针并且还做了手术,可还是不管用。来福原本胖乎乎的身体日渐消瘦,因为持续地无法进食,最终,我们没能挽留住它离去的脚步。 不久前我换了一辆崭新的三轮车,令我欣慰的是,因为治病,来福有几天分享到了我的专程接送。我住在离父母较远的廉租房五楼,我的家应该也是来福的家,可是七八年以来,我都没有想到过要接来福回家看看,这真是一件无法弥补的遗憾;它在活着的时候,分享到了我的新三轮车,或许,多多少少可以弥补一点我心中的愧疚和遗憾吧。 父母身边的一切,都流淌着浓浓、饱满的舐犊之情;来福自然也不例外,在它的眼睛里,总是向我传递着家庭的温馨和关爱。 作此文,以表达关于来福的一些爱的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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