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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们都不哭好吗?

时间:2009-06-09 23:4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猪猪点击:
        

  我是个不幸的孩子,18岁那年爸走了,我一直和妈过着清贫的生活。妈凭着她顽强的毅力,供我上了一所并不好大学,我们挣扎过、失败过,但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更没有向生活命运低头过。好多年了,月亮依旧那么明朗,时间还是环着轨道运行,而我们母女俩的誓言依旧没有更改————妈妈,我们不哭好吗?
  
  记得那是个严冬的夜晚,下着霹雳大雨。爸好可怜,冰冷的尸体躺在马路上,任凭雨水敲打,妈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哭,我傻傻的站在人群里,没有哭。可是我好恨,好恨!“妈,为什么别人会这样,撞死人还能这样大摇大摆的逃走。"我终于忍不住了,冲出人群,跪在爸的旁边放声大哭。雨水就这样无情的淌着,顺着头流到了心底,我好冷好冷,可是我不敢起来,我看到周围很多人,有的在谈论,有的在木讷,也有人也在哭。可是我知道他们哭的和我不一样,从今天起我将永远也不可能再有父爱了。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阿公叫来了几个人把爸抬上了木板,她们用一块白布盖住了爸的全身。我和妈都回屋了,家里空荡荡的,我才猛然醒悟这些日子爸好孤单。爸很有才可是他是个懒汉,而且为了钱经常打妈,所以外婆不再让妈回到爸的身边。偶尔我会偷偷的跑回家看看爸,一开始他是很高兴的可是后来他失业了,渐渐变得很凶,经常威胁我向妈要钱,我只能偷偷的哭,后来再没有看过他了。可是我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面。
  
  我听到了楼下一片哭声,我鼓起勇气跑到了爸的房间,空气里还残留烟味,一排整齐的衣服挂着…我环视四周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那几袋果冻还在他的枕边。上次爸打电话跟我说家里有很多果冻他不爱吃让我打家里过拿过去吃,我怕被骗又被逼着要钱回家挨妈的骂,所以不敢去,可是他一直都没吃。是在等我回来吗?可是爸现在的我回来了,你知道吗?我用力的吸着果冻,我不想再哭,可是我又不能不哭…
  
  突然我听到了蹬蹬的脚步声,妈和阿姨上来了,这次她没哭了倒是阿姨在抽噎。她们在整理爸的遗物,“妈,爸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妈没有回答我。也许是我的话语触动了妈的心,妈突然趴在爸先前的床上大哭起来。我搂着妈的背就像小时候妈搂我的背一样“妈,我们不哭,好吗?你曾经女人坚强”妈还是没理会我,阿姨还在旁边骂我“人死能不哭吗?就是不伤心也是要假装着哭,不哭就要被别人骂”。我楞住了,不敢再开口。我甚至害怕我的无知会在这个年代被认为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妈终于站起来了,挥挥手示意让我们不要说了。她拿起爸的一件衬衫,哽咽着“这是他一生最好的衣服,两年前我买的他一直舍不得穿,现在也帮他带上。”我闭上了眼睛不想说什么,也许我已经明白了,爸,你会温暖的,一路走好…
  
  大概我已经忘却了自己是怎样度过那个晚上,也许我们都不应该哭,而应该高兴。最后一次,妈、我还有爸一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再也不用为钱争吵,再也不会为钱打架,我们都沉默得在一起,很默契很真实。“从今以后,妈,我们不哭好吗?”我轻轻的在妈的耳边哭诉,“孩子不要恨任何人,它们都很好。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哭了。”妈终于肯擦干眼泪,迟迟的点点了头。我偷偷的笑了,幸福的笑了,背着良心和责任
  
  自从爸走后,外婆那边的亲戚鄙视妈,说妈阴气太重不干净,所以妈带着我回到了家。我又回到了那个属于我的城镇,前面是车流龙的马路只是不同的是那里永远记载着血的痕迹,还有那个刻骨铭心的夜晚。看着妈美丽的面孔在生活面前显得那么沧桑,看着妈在困面前依然努力寻找生活,依然坚强微笑,看着妈在世俗面前依然昂首挺立,我彻悟了。生活像杯中的水,在时间面前一点点蒸发,但我相信它的过程是透明的,所以再艰苦的日子,我也微笑的坚持到最后。妈,说好的都要坚强,我们不哭好吗?
  
  若干年后的今天,我走出了大学,走进了生活,再也没有了肩膀可以依靠,也曾为琐事奔波忙碌。远离了那个曾经让我站起来的土地,远离了还在为生活奔波的妈妈。可是我努力着不哭,因为总有一天我要让妈骄傲让妈幸福!也许我的人生还需要经历很多,也需要忘记很多才能学会更多的生活。我怀念馈赠的过程,怀念不屈的灵魂怀念人生那些不哭的日子——妈,我们都不哭好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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