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后园的竹林,已有多年没有用红果刺条来编围了.每当我走进园子,看到年久失修的栅拦,便会想起我的父母来,这个时候,缕缕不可名状的哀愁,就会在心中油然而生,有关父母亲的许多记忆便浮现在眼前,思绪就会飞回与父母共同生活的那些日子.
围竹林,是我们家每年的一件事,因为围上栅拦有几个好处,一是与别人家的地界清楚,二是可以防盗,三是可以阻此别家的鸡\鸭\鹅\牛\猪进入园子糟蹋蔬菜,鉴于此,每年的九十月父母便找个时间,发动全家上山砍红果刺条.
这天清晨,我们都起得很早,父母亲帮我们磨了柴刀.划好蔑,包好作午饭的饭团,然后出发到距家10华里外的格蚤冲\野狗坡去.这些地方的红果刺条很茂盛\粗壮\条长\比其他地方的要好得多.
路很远,红果刺又容易刺人,我们随父母去。其实砍不了多少,也挑不了多少,冲其量是陪父母闹地方罢了.按父母的说法,是锻炼意志,学习劳动,不养懒惰"而已,红果刺砍回家后,第二天,父母亲用一小木叉编栅拦,我们姐弟在一旁打下手.我们把成捆的刺条打开,然后一条一条递给父母亲......一天下来,一个长达20多米.高2米多的栅拦编好了,在夕阳下一堵整洁.结实的围拦呈现在眼前.一家人无不欢欣雀跃,欣慰的微笑绽开在父母亲疲惫的脸上,如是年复一年......
后来,我们姐弟都相继长大成人,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务,不再陪父母去砍刺条了,父母都届时不误地去完成.直到双双去世.
时过境迁,今天想起在上山父亲为我们捆刺条,帮我们起担子的身影,是那样的精明干练,母亲在呼唤我们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而又遥远,那些山山水水,毛草小路,沟沟壑壑,草草木木是那般明晰而又模糊,在这种遥远却又清晰的影象中,我在翻阅着那些日子,在努力地搜寻着那些流淌到时间深处的光阴,父母的音容笑貌,确是如此清晰,这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是永恒的,她将存根在我的整个生命之中,生生不息。。。然而,要想亲听父母的教诲,梦中都是很难的了。
其实,人来到这个世上,原本就承受各种各样的苦楚,像这样对父母刻骨铭心的怀念,这种切实撕心裂肺而又飘忽不定的念想,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酸苦,这种骨肉间无法逾越的阴阳相隔的离愁是无法用文字来描述的。
父母亲已经离世界多年了,围园子的责任下落到我的肩上,但是这些年来。由于诸多原因,我一直没有维修过,园子就这么荒着,栅栏也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曾多次想找个时间像父母一样,发动全家上山砍些刺条来围一围,但是一拖再拖,至今,还是没有完成此愿,望着破烂不堪的栅栏,我充满了愧疚。
难道,上辈人的责任,落到我们的肩上,就不成其为责任吗?那属于我辈的东西,对下一代又会是什么呢?此刻,我的心、我的眼,又一次充满了酸涩,为父母、为我、为下一代?或者说为了那些远逝的让人留恋的时光!。。。。。。
园子依旧栅栏不再,
父母远去时光不复,
我心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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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