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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来生我要找到你

散文
时间:2014-12-20 18:56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后院小小点击:
        

   自从写了【永远怀念】和【一个人在那里十年】之后,我一直想再给你写点什么,又不知该写点什么。原来一辈子说短也短,说长也长。短到几十年稍纵即逝,来不及理解与品味,就只剩下了揪心的回忆;长到回忆起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又觉得日子又稠又密,你高大的身躯,铿锵的步履,爱抚过我也责打过我的大手,你的高兴与忧愁,慈爱和严厉·······爸,我不知道我还能写什么,纵使写尽千言万语,想念永远是唯一的主题。
  
  今天妈从老家回来,带回了你的几个笔记本和几张照片。我默默地看了很久,没有眼泪。你一直以我喜欢的方式活在我的心里,所以我不必伤悲。曾经,我是你最溺爱的儿女,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更是你顽固的敌人。我继承了你所有的优点和缺点,容貌,思想,性情。我和你一样谦卑,又和你一样自负;和你一样孤独,又和你一样清高;和你一样悲悯,又和你一样愤世。结婚以前,我时常和你炮火硝烟,为彼此的尊严和精神而战。现在你走了,我们的战斗偃旗息鼓,我突然觉得乏味,因为没有了强大的对手。
  
  毋庸置疑,你最爱的人是我。我确信我走进了你的精神世界。你如此强大,实则更需要理解。虽然我们都怕你,对你恭敬有余,热情不足,但是我了解你的脆弱,那一次,你说起心中解不开的那个结,你喊着“老姑娘”泪流满面,我知道你不用我说什么,作为一个强者,你这时只需要我做一个有素质的听众。
  
  如今,你没有了锋芒,一切有形的都化为灰烬。因为你,我相信了来生,因为那会让我活得有指望。我确信来生我会找到你,彼此深爱和宽恕。我知道,我没能给你的,恰恰是你想要的。你是理想主义者,自尊心强烈。我在医院里长大,没能有出息给你争气。小时候你总是叫我“神童”,我却成了为人不齿的仲永。我知道你是失望的,对我又爱又恨。而我自尊心更强,和你比有过之无不及。我不会巧言令色,阿虞奉承,常常是,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你对我冷,我对你更冷。我知道,那是青春期的叛逆。我们都把对方当成强大的对手,有所畏惧又充满期待。
  
  结婚以后我们的关系走向了正轨。我似乎一下子发现了你的老,对你有了怜惜和依赖。你不再是我的对手,而成了需要关爱和帮助的老人。有时你也来看我,带着好吃的东西,就像小时候,出差回来,你从手提包里一样一样地拿出那些好玩意儿。你退休了,成了悠闲的人,我们都想让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下去,可是你不合作,你想用一个人力量去改变乾坤,你无法改变,所以义愤填膺。你看这不惯,看那不惯,忧虑和愤怒主宰了你,可是没人听到你的声音。你带着失望走了。
  
  你一生以身为共产党员为荣,共产党和国家,是你可以用生命去捍卫的精神所在。你在时,不允许我们说一句有损于党和国家的话,你总是说:党的初衷是好的,党的决策是正确的,那些玷辱了党的光辉形象的人,是党员中的败类,他们不能代表党。爸:你就这么走了,如想相见在梦里。我总是梦到你,在梦里你一次也没发过脾气,穿着朴素的衣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那天,你大孙子说:我要是能见我爷一面多好,要是真能看见他,老姑我真的不会害怕。
  
  那个世界不知道寒冷黑暗还是温暖光明,爸,你不能亲口告诉我,但是每一个人终将亲身体验。你先走了一步,用亲情想念铺成了寻找你的路,来生我一定会找到你,因为我手捧着我们的姓氏和血缘。就算来生的我们已不是今生的容颜,DNA在,血脉在,亲情将永在。
  
  来生我一定要找到你,把我今生亏欠你的偿还。爸,你走得好倦,惟愿你睡得平安。如果有一天,我来到你的门前,将你轻轻呼唤,爸,你一定能听出我的声音,请第一时间为我打开门闩。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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