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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一家

时间:2015-07-29 23:24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高原部落点击:
        
  昨天在超市遇到了三表弟,除了给他买的花生米付账,我还给他买了一提灌装雪花啤酒和一条贵烟,不为别的,就因为作为他的表哥,我心疼他。
  
  三表弟比我小十多岁,是大舅的三儿子,人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只是小时候在玩耍的一条小河边被蚊子叮了一下,就得了严重的乙型脑膜炎,虽然抢救及时,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不会说话,大舅妈早先是个边远乡村的小学教师,自从孩子生病后就辞了职,一边做小生意,一边一字一句的教孩子说话,一切都从头开始,每教会孩子说出一个清晰的字都那么艰难,孩子只读到三年级就不得不辍学在家,后来四表弟的出生使家庭生活负担日益沉重,每月靠在邮局工作的大舅那点微薄的工资难以维持全家八口人的生活,还拖着一个患病的三表弟,全家人的生活异常拮据,但这一切难不住心灵手巧的大舅妈,她从岩脚镇的木贡小学辞职以后,在老街上开了个成衣铺,早些年生意异常火爆,二舅妈的裁剪和缝纫技术我是亲眼目睹的,一块花布在她灵巧的手下三画两剪就完成了剪裁,纤细的手指边一台老式的手摇缝纫机哼着欢快的歌,不一会儿,一件漂亮的花衣服就做成了,看见把新衣服穿在身上的小姑娘绽开的笑脸,接过客户递过来的几毛钱,二舅妈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因为这几毛钱可以买许多吃的,可以帮补家里维持着艰难的生计,能干的二舅妈的成衣铺在短短的几年间,在岩脚老街上渐渐有了名气,赚的钱除了维持家庭的正常开销,慢慢的有了点积蓄,大舅妈有点不安份了,她把原来的成衣铺扩大成一个很大的商店,与人合伙向银行贷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款,她做了商店经理,开张的时候我没有在,听妈说排场很大,后来因为经营过程中货款被骗,还不起银行的贷款,舅妈的合伙人被关了起来,所有的债务就落在了大舅妈的身上,把原来的店盘出去也不足以弥补欠下的巨额债务,时常有人到家里逼债,甚至年三十都有人在家里守着,为这事大舅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好几次动了离婚的念头,都被我妈妈劝了回去,“如果你们离婚,四个孩子和两个老人谁来管,你就忍心丢下他们?”作为大姐的妈妈苦口婆心的劝着大舅,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妈妈只有十二岁,大舅和小舅就是妈妈一手带大的,所以,对于妈妈的话,大舅不敢不从,在我的印象中,大舅从大舅妈欠那似乎永远还不清的阎王债那时起,就没有真正开心过,大舅妈欠的钱究竟有多少,我不得而知,只知道还了差不多十几年,一直到大儿子参加工作,家里还偶尔有人上门要债,大舅妈实在不胜其烦,就和对方吵起来,舅妈说本钱早都还清了,利钱还的已经超过本金几倍,还是有人不依不饶,原来舅妈借的是高利贷,就是旧社会的驴打滚,后来闹到了要上法庭打官司的地步,根据国家有关规定,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大舅妈赢了,从那以后,家里安静了,家境也慢慢好起来,大表弟也是多灾多难,早些年患了小儿麻痹,幸亏治疗及时,参加高考的时候,他的分数原本可以上省外重点大学,但考虑到身体状况,填自愿时选择了贵州大学法律系作为第一志愿,接到录取通知书时,专业变成了历史系,尽管不喜欢这个专业,大表弟还是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经过数年的艰苦奋斗,大表弟成了贵州省某单位的正处级领导干部,不到1米6的小个子,才四十来岁,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依靠个人的打拼,就在激烈残酷的职场竞争中做到正处级,确实不简单,我为表弟的仕途人生感到由衷的自豪。
  
  尽管家里出了个当官的人,低调的大舅和大舅妈待人接物还是和以前一样低调,家庭的经济环境随着债务的还清及孩子们陆续参加工作而得到了较大的改善,但三表弟因为没有学历一直闲赋在家,随着身体的好转说话也变得利落起来,基本上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只是语速有些慢,他在某单位做了门卫,工作很勤勉,和单位上的同事也处得很融洽,虽然工资不高,但勉强维持自己的花销,他有个女儿正在北京读书,靠自己那点工资是没有办法的,我作为他二表哥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逢年过节给予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因为大舅妈从小到大都待我如亲儿子一般,我没有理由对他们家的难处袖手旁观。
  
  舅外婆如今年届九旬,身子骨依然硬朗,还时不时的在附近赶场做点小生意,大舅妈开了个麻将馆借以消磨时光,家庭条件远远谈不上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到也过得逍遥自在,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大舅妈家了,我决定下了班后去看看他们,和他们聊一聊自己,拉一拉家常,给他们送去一点我的祝福和问候。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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