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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高中的时候，我们班最流行给老师和同学起外号，首先是因为校长的嗓子粗而大，故得一外号“东亚雄狮”。班上有50位同学，每一个人和每一位教过我们的老师都有一个超响亮、最特殊、意义还相当深远的外号，什么“菜瓜”、“小胖”、“零下8度”、“万花筒”、“醉虾”、“绞肉棒”、“迷你裙”、“双鸭蛋”、“大头鞋”、“水泥砖”、“光屁股”、“拖拉机”……以至于在很多年后，大多数人只记得对方的外号，却忘记了他们的真实姓名。我班上有一位同学叫张波，我们管他叫“张三皮”，因为“波”的写法就是“三点水”加上“皮”字，这个外号，已经喊了三十几年，现在，他的老父亲、妻子、同事、亲友都这么叫他；还有一位同学叫李闯，因为他很惧怕他的妈妈，我们背后喊他“你妈关门”；刘娟娟是我们班级最用功的同学，也是成绩最好的，她每天看书到凌晨，我们都尊敬她为“东方红”；我班的文艺委员叫张凯凤，一次在指挥我们合唱时，她裤子的拉链竟然忘记拉，顷刻间被大家发现，大笑之余给她取一外号“张开缝”；最搞笑的一位同学是李敏之，她长的特漂亮，外表、眼神、气质都颇像港星王祖贤，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但她脾气不好，总是无缘无故地发闹骚，男生都很怕她，还因为她有严重的狐臭，我们就悄悄地喊她“伽马射线”。有一次，不知天高地厚的“豆豆”无意中对正在嗑瓜子的“万金油”喊了一句，“伽马射线”来了，你还不快跑！谁知道，被凶悍的李敏之听见了，“伽马射线”一气之下追了“豆豆”好几栋楼，一直把他追得连喊了几十下“姑奶奶”也没有停下来。“豆豆”长得天生矮小，就像他的外号一样，他哪是“伽马射线”的对手！再说了，“伽马射线”当时是我校女子1000米长跑的冠军保持者，恼羞成怒的李敏之一直打得他鼻青脸肿都不解恨，最后，还是“泥菩萨”、“五花肉”和“西瓜皮”三人来帮忙解围…… 我的爱妻聪明贤惠，人很善良，长得极为标致，人送外号“亚洲第一美女”。 我们单位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师傅，颇有些文化，还喜欢写诗作对联，只可惜他是个残疾人，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进进出出的人都叫他“高尔基”，而他从不生气，总是乐呵呵地接受这个高雅的外号。 妹夫厂里有一位副厂长，他姓李，名叫李大柱，可他管理实在不行，说话还从来不算话，总是想方设法克扣工人的薪水，每次开会的时候，工人就给他递好多纸条，上面千篇一律地写着“你，打住！”好多年来，这个外号已响彻全厂，流向社会，最后，大家还编了十多首打油诗寄到纪委，现在，“你，打住！”已经在监狱服刑三年了。 “外号”代表了一个历史时代、一个社会环境、一个生活圈子的特定产物，想想当年那些形象、有趣的外号，真是一幕幕最甜美的记忆，那是我们生活中最有创意、也最值得留念的精彩篇章。（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上发表作品三百余篇，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大厂区育英路57号）:黄宏宣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