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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好长

时间:2012-10-11 22:0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滋潺潺点击:
        

  旁晚。
  月在黄昏,风在竹叶从间;晚云烧得紫了;慢慢融进苍茫的暮色中;耀眼斑斓的花儿隐去了;远处的山只留下它高高的身影,似絮的薄雾朦胧的缠绕着山腰。高楼大厦却灯火辉煌,一片纷繁。遥望夜空悬挂着一饼玲珑月,洒满大地一片银光。星星朴素、谦虚、羞怯,固执得象只热情的眼睛,一路把我相送。
  从朋友家出来的路上,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当一声“脚丫,我明天来看你...”时,从我天边朦胧的记忆中,一下子想到了——他。顿时,心里感到一阵战栗,说不出话来。这怪怪而难听的名字的来历、是从我们偶然相识那一幕开始的。九年后的今天,再一次听见这称呼,亲切的情感便油然而生,而且很兴奋。与他最后一次相逢归来,已是几度星移,偶尔想起他;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这九年花开花谢的季节里,他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生活的怎么样我一无所知。
  一路上。风儿夹着万家灯火游窜我脚下,轻轻的呼着。穿胡同、过马路,顶着七彩闪闪烁烁的霓虹灯,脚步匆匆。我无心流连这美丽的夜景,赶紧跑回家,从储藏室一堆杂物中的纸箱里,终于找出一本灰迹斑斑的日记、和一个用手绢包裹的红色发夹。撕开手绢,拿出仍然那样崭新的发夹,我笑了,笑得很甜.....从褪色的记忆里,让我拾起那段青春岁月里的一段时光。在人生中的那个不经意的偶然间,曾让我的情感发生过一丝微妙的变化。当情感已被群雄瓜分的支离破碎时,他的一声:“脚丫!”引发着我那久远的串串回忆。从渐已褪色的记忆中、慢慢收集整理后,仍然保持一层鲜艳。发黄的日记一页一页被翻开时,我的瞳孔中终于浮现出一个可爱的影子!
  当记忆的那一扇大门被推开后,印象就逐渐深刻起来,他深沉,谨慎,诚实,细腻中带有女性的温柔,曾使我为之所动。看着日记的记载,一幕幕情景随着一行行字迹,映入眼里.....
  入夜,打开窗,花草树木在轻快的风中翩然起舞,听着椰叶像多情的少女,随风凑出“滴哩哩,滴哩哩”悦耳的音乐,我的回忆在这“滴哩哩”声中荡开了!....
  第一次偶然相逢,在那么一个黄昏。
  白云飘浮,海燕翱翔,海霞挽着夕阳渐渐沉入了大海,潮水退去。我随着观潮的人群返回时....哎呀,感到脚背一阵剧烈的痛,弯下腰低头一看,脚的大拇指都已发紫,蹬在地上的我,忽然,听见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的声音。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慢慢仰起头,看见了一张惊慌而泛红的脸。他俯下身赶紧把我扶到路边的一片沙地里,然后,将手中一张地图铺在沙子上,让我坐下、二话不说,就脱下我的高跟凉鞋,拿出巾纸轻轻地擦去我脚背上的沙泥。(他皮鞋印在留在上面的痕迹)。
  这时,他问我:“要不要去看医生?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他的声音很细很柔。)
  我轻轻地摇着头说:“没有关系,休息一会就可以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目光在我的脚上,我的视线在他的头上。
  他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喜欢海吗?”
  我迟疑了一下,方才淡淡的回答他:“我喜欢观看海上的落日。”
  彼此都不说话,沉默着。一阵海风拂拂,吹散了我的长发,前后左右的飘起,一缕发丝飘上他的耳旁。
  我起身说:“你坐着别动,我去买饮料!”
  我笑而不语,看着他走向远处一家商店时,我想离开,刚刚抬起腿,可脚偏偏还有些疼,只好呆在原地。潮水轻拍着岸边、缓慢而又柔和的声响,很是撩人心绪,象一首美妙的旋律声,令人愉悦。一眼望去,朦胧的海滩进入了多姿多彩的世界,那是情侣们的世界。双双对对都带着同样甜蜜的梦,陶醉在情浓浓的海风中。净朗的天空挂着一轮皓月,月光和岸边的灯光相互辉映,海滩万般的灿烂迷人。
  静静地目视着远处的渔火,月光,海滨诱人的夜景,忽然、感觉背上轻轻地被拍了一下,回过神来一看,是他,手里提着一袋食物。他把饮料递给我时,同时,也递给我一个漂亮红色的发夹。我傻傻的看着他,他笑容可掬,极其温柔地说:(他的笑很好看,样子也很可爱,)“好了,还是让我给你夹上吧!”
  他走进我,笑着为我理了理那飘散的发丝,当他轻轻地给我上戴发夹时,顿时,我的心跳加速了跳跃,心里涌出一团温暖,一种属于什么样的的温暖?我不清楚。月影在我们身边慢慢移动着,空气中弥漫着榴莲那浓浓的异响。我们渐渐没有了陌生的拘束感,不时地两人相视而笑。交谈中他告诉我,他是xx人,是到这里出差,我们把各自的名字、电话号码告诉了对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一切那么美好,柔和、温馨!)
  蓝澄澄的海水,流过蓝澄澄的时间。海风越吹越凉,午夜前夕,我们并肩离开这长长的沙地,足迹典当给了大海,不知道它将带到不知名的那个远方。...他执意要送我回家,因为我的脚还有一些隐隐痛,就没有推辞,一路上他很细心的扶着我。在我家院外,当他转身离去没有走出几步时,忽然、回过头来看我的那一眼,那一抹柔情的眼神,让我的心噗咚了一下。望着他匀称矫健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我身体里的七弦琴不知道弹着什么!.....
  第二天早晨,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电话声吵醒,顺手从枕下摸出手机,按下通话健,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脚丫好了吗?”
  心想,大清早谁打错电话了,郁闷的正要关掉电话,这时他赶紧报出了他的名字,我迷迷糊糊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马上回答说:
  “我不是这个名字”
  他说:“我问你脚丫还疼不疼?”
  我呵呵笑了:“啊、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我听成了,焦雅好么?以为是一个人的名字呢!”
  他在电话那头朗朗大笑起来。从此,每当我们见面,无论是在餐厅就餐,在咖啡厅,大街上,海边,或者二人独处,电话中他都这样叫我:脚丫,脚丫、脚丫。当时听起来很别扭,后来也就慢慢习惯。
  月光射入室内,一串风铃在窗户一角不停的轻盈的叮咛。撩起往事一串串,他不小心的那一脚,踩出了我一段快乐时光。相识以后,我们经常在两个城市穿梭,他来我往。在那三年的时光里,我将心底里浮起的情欲拔至一旁,不敢去打点它。我怕打点怕出贪恋,贪恋跑出来,就难以挥却了。我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彼此有一份忍耐的情,都不敢往里追寻,生怕一旦失去这份纯洁的情意。相互尊重对方的隐私,不见面时,我们以心相牵,默默祝福。见面时,我们以手相牵,分享喜悦。那份诚实的友情酝酿出三年愉快的时光。
  在他移民的前一天,我们相约见面了,他憔悴了许多,(我心里感到十分难过!)
  他含着泪光对我说“脚丫,我们相识太晚了!”(我的眼眶即刻注满了泪水。)
  然后,轻轻地把我拥人他的怀中,彼此都沉默不语。这是我第一次,在他温暖的怀中。(一阵痛楚涌上心头。)
  他伤心地告诉我;“脚丫,对不起,我夫人她的身体状况不好,明天我将去照顾她,恐怕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脚丫,我知道你的心思,离开你,我是万不得已!我的人不能给与你,就不该让你迷惘的等候。”(我无语的趴在他的肩上一阵阵抽泣!)
  人生岁月苦匆匆,聚散本无常。今日离别后,不知何日来相见?是否还有相见之日?远走异国他乡赤道的那一边,我的夜晚将是他的白天,他醒来时我梦里才能相见.....
  风挽不回——他在我眼前的即将离去。挥别他时——心情是那样的悲痛;他的双足——没有因我的泪水而暂停;如细雨轻洒过黄昏的山头,消失了,消失了他的矫健的身影。
  忽然离别,从此各奔东西不相聚!感到分离的悲哀!世界逐变得狭小,我将自己困锁在思念之网。不知道我还能对他祈求什么?再听他一声轻叹?或者是听他无限伤感地说:我们缘何相识得那么迟?在无数个夜里我跌入梦中,梦形成于一滴滴泪水,幻成一湖爱的绚丽!刹那间水冰凉,飞走了,飞走了一串串爱情的幻影...
  离别前的那一夜,不知道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仿佛泪水就是我的安慰!又仿佛是舍不得那份友情?或者、是习惯了电话铃声取代闹钟声?(他总是风雨无阻的在每个清晨,夜晚,提醒我:"脚丫,起床了!”“脚丫,睡了吗?”)....
  他走了,我淹没于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看不见笑脸招呼,听不见声音嘘寒问暖。夜晚,错把泪水当墨汁,谱写着我心底无处吐露的那份相思之痛。有位诗人说:没有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言人生。我,我不知道,在人生中,我已哭过多少个长夜?
  当一切喜怒哀乐在我眼里已麻木时,我迷信了“知足者常乐!”消磨了自己的愿望,驱走迷恋一切的幻想,我孤独而快活的活着,享受着心灵空虚的果实!为什么总在我习惯的日子里,他会悄然来临?而又飘然而去?从起点到终点。当岁月之河流淌许多年之后的今天,忽然听见他亲切的声音,在我宁静的心的湖水里顷刻间,荡起涟漪。仿佛从终点再到起点。当他走时,没有带走我的思念。当我逐渐淡忘时,他却即将来临!
  我偶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他,并没有足以使我挂怀。当思念,伤心,落寞,在不习惯的日子理、度过一段岁月之后,不知道在何时、何地逐渐地淡忘了他?蓦然回首中,这一挥手道别,九年已过!他还能记住我,这是我莫大的慰藉。转眼间,我已从青年步入中年,在万花筒似的纷繁社会,身心随着环境的潮流,而把美丽的回忆,遗失在脑海里的深处。仍没有改变的是我那长发依然飘飘。牢记时间的确持续期限,弄不清时光怎么过的飞快?当唤醒记忆重新回笼在一起时,曾经的往事历历如在昨日。
  人生仿佛是一条丝带,穿梭我的过去、今天和未来。又恰似一场梦,让我飘荡、徜徉,让我沉没,浮起。盛一分绚烂,带一厢温柔;载一丝凄凉;揣一缕牵挂;顶一头沧桑。一杯清茶,一段时光。一本发黄的日记,翻开了我一段人生。岁月是由昨日于今日串连起来的,然后,才形成了明天。而明天,明天将会是什么颜色?于是,我等着长夜快快过去,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的一切....
  在岁月流逝的日子里,事件随着时间不断发生着。今天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的夫人已经病。我心里感到一丝悲伤。(复杂的心情仿佛自己是一个可罪人。)
  人情起伏之间,一些熟悉的脸去了,陌生的脸来了,有些或许留下美丽的记忆,有些却是些蚀心戳肺的痛楚。有些记忆是被东奔西跑、让忙碌的日子所代替时,就渐渐搁置了,以至于长时间不曾想起,有一种记忆潜入了心底,却不敢轻易去触动它...
  忘记过去,谈何容易。忘不掉的东西,永远不会成为陈迹!每一颗星星都是美丽的发出永恒的迷人光芒,清晨的露珠也是美丽的,尽管它们消失的很快,美的存在无论是漫长还是短暂,都不会影响它的本质。
  今晚的夜好长,夜任由月色逗弄着竹影,不声不响。忽然,耳边传来一阵阵潮浪的嬉笑,潮水仿佛与我一样——心潮蓬拜。思念,潺潺的流着,流着的是我今晚喜极而泣的热泪。潮涨的夜晚,记忆也涨,涨满了颈脖以上,掩盖了我的眉毛,也掩盖了我那长长的秀发。片片的回忆,阵阵的思念,勾起了无限的感慨与惆怅,也点燃了绵绵的情欲和我那拔至一旁的贪恋。
  窗外,钟楼的长短针在时间的长廊上碟踱。很慢、很慢!夜,沉睡不醒,我,不眠盼天明。漫漫长夜....
  明天,我将以温柔的双臂迎接他。带上那一枚漂亮的红色发夹,我那像绸缎般的、披到肩上厚而长的头发,让他万般珍惜柔情的——将头埋进这黑缎里不能自拔.....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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