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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傍晚，接到堂哥余华电话，告知在峡江离休的叔叔刚刚在南昌离世，一阵悲痛。峡江叔叔叫罗善庭，是我曾祖父传下来的其中一位堂叔，解放初在吉安军分区参加工作，后来长期在吉安地区峡江县工作，在农场、银行工作了好多年，他的最高职务是担任过峡江县委组织部长，人大主任，直到离休。 叔叔离休后，除了参加老年人活动，还将他的人生回忆成书，也送我一本。这让我闲暇时能够读到当年家族的情景和他光荣的事迹。同我父亲一样，叔叔因为家庭贫穷才走向了革命。曾祖父宗标大人传至我父辈时，子女各有三人，父亲单传，有姐妹一双，而堂叔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因为人稀，所以父辈他们走在一起特别亲昵。 有一年，父亲领我们小的上山祭祖挂清明时，指着高祖父继清大人的墓前告诉我们，那年他们三兄弟上山挂清明，墓前竟然长了几株竹子，预示着我们家族当发家了。果不其然，到了我们这一辈，父亲传我们6男2女，只是不幸我辈男女后来各夭折1人。两个叔叔也各得6男3女和4男3女。 父亲出道较早，又是解放初期的老党员。他一边在家务农，一边秘密进行革命活动。父亲先后担任互助组组长、初级社社长、高级社社长到白沙乡宣传委员。除大堂叔和堂姑父是老实的农民外，我的大姑父早年参加红军，老党员，在黄公略部队任军需，后来部队在东固打散后回乡务农。二姑父算是读书最多，老党员，长期在吉水县建设局任高级工程师。父辈的荣耀让我们后人感到骄傲和自豪。 记得从前我家和两个堂叔家走得亲近，逢年过节或遇到办喜事、农闲拌麻子打米果等做食品小吃之类的基本在一起活动。那时，我们一起上山祭祖挂清明，年关三十一起上山挂冬至，一起拜年走亲戚。人多势众，再不会受人家欺负。 小堂叔的家建在峡江县城，他的子女们也都在峡江扎根落户。虽说同在一个地区，那时交通不便，叔叔一家人平时回来不多，一般会在春节回老家一趟。那时，只要在村头看见有停吉普车，人们就知道是峡江叔叔一家回来了。叔叔给我们带回峡江的米粉或米糕特产，我们也回赠家里的土特产。叔叔偶尔会在老家小住几日，轮流在我家和大叔家吃上几顿饭，叙叙家常。 小时候，我会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看看这位在外面当大官的叔叔，给我的印象是满面红光，行为端庄，脸上长有一颗大黑痣，说话声音很宏亮。我姐姐出嫁那年，叔叔特地帮忙给她捎回一块手表。我上大学以后，开始给叔叔写信，叔叔每次都会回信与我，虽然文字不多，但我体味到他对晚辈的鼓励。而与他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1983年6月，我那时读大学二年级，他以峡江县组织部长身份来省城党校开会，从会场打电话来我教学楼，要我放学后去他那里吃个饭。我想，叔叔还挺关心我这个本家最早考出的大学生。在那，我第一次同那么多桌的县老爷们吃饭。我是学生，叔叔认我吃饭太斯文。说来好笑，我刚去装了第二碗饭，桌上的菜早已吃个精光。吃过饭，我同叔叔在省委党校附近散步。他叮嘱我说，你学技术的，将来应该发挥你的专业，不要从政。回忆我父亲当初也是这么嘱咐我的，只是还加上一句，不要参与经济，意思是说不要从事与金钱打交道的部门。我也从小约略知道父辈们经历过的那些整党整风的日子。 再后来，我们有过几次电话联系。遵照父亲生前“不要出省念书，不要分配到外地工作” 的嘱咐，1986年我在本县城参加了工作。早在化肥厂工作时，有一次同大哥到峡江看望在那医治的大叔。1996年，为了锻炼自己，我暂时离开了长期工作的技术岗位，改作广告策划和市场调研，在那年的时光里，我利用晚上两次去拜见了叔叔婶婶，顺便登门到叔叔的大女儿家，也去看望了在那的两位堂兄嫂，有次顺道去见过在新华书店工作的叔叔的小女儿。那时，时间匆匆，只是聊上几句就赶往工作地。当然，这一年里，我还去拜见过在新余市工作的大姑父女儿女婿，永丰的一位母亲娘家的亲人。记得我曾利用大学三年级的暑假，领我读大一的弟弟从省城坐客车去拜见过在吉水的姑父姑母。以前很少见到这些亲人，岁月让我感到要好好念及这些亲人。虽然我安家在城里，但我每年坚持回乡下过年。在乡下我们又同叔叔见过几次面，有时围在火炉旁边烤火聊天。叔叔往往喜欢问些关于小家庭的事。每年，如果没有见上面，我照例打电话给叔叔婶婶拜年，每次在电话里我们会讲上好一阵。 最近的时光，给我印象较深的一件事是叔叔得知我网上发表过很多文章，而家谱文章，其中一篇《罗氏江西省吉安县永和镇西坑村支系渊远源流》特加赞赏，他说佩服我写出那么多的好文章。他的那本传记出来后，叔叔对我说，当初应该给我看过后再印书就好了。我后来对叔叔说要他的电子版，可惜他的二女儿玉兰至今也没让我看到这个电子版的传记。大叔的次子长期在叔叔身边，他是叔叔在峡江培养出来的最早一位科级干部，我们时常见面聊及往事。这次叔叔的丧事也主要由这位堂哥来操办。 叔叔一生除了有他的光辉历程，还为培养他的子女、女婿作出了很大贡献。三个儿子都有好的工作，大女儿在银行工作，二女儿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县广播电视局工作，三女儿在新华书店工作。现在他的几个女儿女婿大多是科级干部。 对他来说，离休是人生完美的句号，叔叔晚年最盼望有个孙子。去年，他如愿以偿，算是无憾事了。现在的孙辈们大多成年，有的业已成家。我们因为平时来往不多，便于今天在一起的机会好好见识了一番。现得知叔叔的大外孙女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南昌农商行工作，次外孙女在广州工作。二孙女大学毕业后今年考取了西南财大研究生。有个这么好的大家庭，叔叔自然留恋世上。据说，他最近全身发痒，先是安排在当地县医院医治，可是近一个月过去了，依然不见好转，叔叔便提出转省医院住院，由大叔的次子安排医治，谁知才入院三天就命归故里，可算非常不幸。 昨天2015年8月8日，单位给叔叔开过追悼会，之后叶落归根回到永和镇老家。今天，我看到叔叔躺着，面容安详而沉静。叔叔慈祥的面容，可曾感受到亲人们手的颤抖？关殓的那一瞬间，就是生死的离别，婶婶的哭泣，叔叔可曾听到？子孙们撕裂的呼声，叔叔可曾听到？随着一声：风调雨顺，登上天堂。叔叔与亲人们从此阴阳相隔。今天风雨交加，亲人们的泪水渗和着雨水全身湿透，人们送别的场景，叔叔可曾看到？只是叔叔睡的那么安宁，不能再醒。叔叔寿年83岁，我家五兄弟送以不朽的花圈，祭奠叔叔光荣的一生。多少思念化作雨，多少回忆已成云。以《秋雨》一首结束我此间的怀念： 逢雨立秋上，凌风侵满庄。 飞鸟藏深处，青山迎福忙。 西窗帘漫卷，暮云哀岗涨。 天堂烟水阔，人间挥泪汪。 安息吧，叔叔！ 2015年8月9日夜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