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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人生

散文
时间:2015-01-14 00:25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原野点击:
        

  一直在犹豫,自己那些浅薄的文字,怎样才能厚重到穿越岁月的洗涤,留住过往的如水曾经,可以还原曾经简单温暖。所以始终都不敢写下去,生怕写的幼稚,写的无病呻吟,所以找了很多借口。
  
  时间不停的推移,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给自己各种各样的借口,以此宽慰自己,昨日黄昏,才恍然发现,就算再怎么躲,那些如刀一般的曾经,已经在自己心里刻下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痕了。时光若水,润物无声,看着一个个少年,在恍然而过的岁月里变的世故,有些难以言喻的悲哀。青春如同一场盛大的但又消散的无比迅速的花会,不想让自己忘怀那些生命里明亮的岁月,所以写点东西去铭记吧。
  
  许久不曾回首,恍然不觉时,已是15前自己孤身踏入青南藏区的第一个深春。独自一人坐在香曲河边的白杨林里看远山的风景,天朗气清,柳絮飘扬,难得的没有沙尘漫天,端详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不远处葱茏绿树笼罩里的白墙灰瓦,看着满天的柳絮飘舞着落地,然后缓缓的在草坪上流淌成白色的流苏,心底那股久藏的宁静轻轻在胸膛里蔓延开来,闭上眼,听着微风缓缓吹过耳廊的声音,似乎多日以来郁积在心里的愤懑也静静消失于无形了。
  
  细细想来,来到这块草原之后,便少有这样的时间可以让自己偷的浮生半日闲了,每天为了生计奔跑于乡间牧场之间,每天在忙碌乏味而又隐隐有些对未来茫然的恐惧之中生活,总是莫名其妙的感到空虚。所以,当自己一个人走在香曲河边的那条白杨相映的草坪上,翻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坎坷人生,唏嘘着感慨那些恍如昨日的往事时,轻风卷起一地微尘,吹落一地哀伤。
  
  那些岁月凛冽如风,把记忆吹成纷乱的迷离。
  
  依稀记得,第一次到达草原后,面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感到有点恐慌的时候,大街上认识了一个叫黑老马的同胞朋友,第一次见面他就笑眯眯的拉过我的行李,说,你好,我叫黑老马,甘肃的回民,你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可以和我住在一起,房租费每个月60元每人一半。旁边的几个人起哄,黑老马,就你是回民呀!我们也是回民呢。黑老马是个极其瘦小却极有力气的小伴子,他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大,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称呼他黑老马,就连那个胖胖的回民老汉也大声问,黑老马,你怎么最近没来打麻将?后来才知道,大家叫他黑老马是原因的,他年龄不大,可做生意很成熟心也特别的黑,所以大家给他提了雅号---黑老马。
  
  以后的日子里,黑老马,小马,小杨等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做生意,一起出去玩,那时的我们,总是为了生意和生计奔跑,自己的信仰装在心里,没有人去履行信仰给自己制定的义务。期待冥冥之中想着然后出现一个人,拯救我们。
  
  但我们没有等到。
  
  于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晚上,我没有义气的抛下或许没有我会愈发孤独的黑老马和朋友们,决然的逃离了那个地方。在扎曲大桥对面的石砌小道上,注视着夜幕下泛着五光十色的扎曲河面,黑老马和小杨坐在我那硕大的行李包上,看着河道里的河水,坐了良久,终于站起身来,指着空荡荡的天空,和我笑笑,说,天下很大,兄弟,为了自己的信仰你离开这里我们都支持你,一路顺风。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句话,再次转头看那所夜幕里显得愈发狰狞的草原,在心底澎湃的许久的苍凉终于开始在眼眶里肆意奔流起来。
  
  终于回到自己离别20几年的家乡,自己站在黄河桥上,看着,火红的艳阳下,弯曲的河顺着山脚向远处盘旋而去,恍如隔世,木然听着胸膛里的心跳愈来愈剧烈。风从桥上刮过,我紧紧抓着栏杆,似乎一松手,自己便会像地上的微尘一样,随风而逝了。
  
  半个月之后,我一个人,拿着硕大的行李,踏上去省城的路。三个小时的车程,车窗外,那些熟悉的蜿蜒起伏的群山在不舍里一晃而过,吸吸鼻子,再也没有那种熟悉的味道了,车外逐渐空旷起来,坐在从车站出来的台阶上,中午的太阳撕心裂肺的炽热,看着完全陌生的人在身旁穿流来往,闭上眼,对自己说,年少时再以为刻骨铭心一生一世的感情,也会一点一点消逝,虽然伤疤可能存在一辈子,但也绝对不会如起初那般心疼一辈子。
  
  小柳,打着车到车站来接我,他穿着白色的短袖,理着精神的短寸头,笑的一如曾经的爽朗,远远的看我坐在台阶上,跟我招着手,大叫着哗啦啦跑过来,说,你这小子,太不够意思,走走走,早上没吃饭吧,咱吃饭去。他又爽朗的大笑着叫了几个朋友,到了一个草原见都没见过的清真大饭店。那顿饭吃了很长时间离开饭店的时候繁星满天,车窗外的风从一面的窗上猛烈的卷入,然后从另一面猛烈的冲出,大笑着,仿佛从来不曾悲伤过一样。
  
  然后,我人生中的第二次创业就在这个夏都城市里开展起来了,在同胞朋友们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虽然谈不上事业有成,但也可以说是过得去。
  
  8月,下了几场大雨之后,开始秋风飒爽,空气微微带些清醒的凉意,当自己脱下短袖,穿上长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哪个在我最需要鼓励和安慰的时候一直陪我渡过难关的女友,没有她的照顾和支持也许我早就离开了这个城市,现在养病在家,可我没时间照顾和陪她,在这里我向她深表歉意,希望得到她的宽容和理解。
  
  
  从寒意料峭的晚春,到骄阳似火的盛夏,一路到这里,感觉很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一直在提醒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也知道自己应该更男人一点。无奈的叹一口气,那么多的朋友,那么多的人,都就在你恍然不觉中,一个个就这样静静走开了,去年这个时候,一个远方的亲人走了,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现在,我不知道黑老马和那些一直在藏区的朋友们是否已经感觉到人生的短暂呢!看着路旁花开花谢,落叶归根。走马观花的人生,自己就这样,一个人在路上,一直在走,一直在思考,一直在彷徨,却不知道哪里是起点,亦不知道哪里是终点。看着路旁花开花谢,落叶归根。心里在叹息,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达到那种闲看窗外庭前花开花落,漫随海角天边云卷云舒,一切随缘的境界啊。
  
  在心里,一直有个梦想,带着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牵挂,背着那个黑蓝相间的背包,去一片人迹罕至的大漠,抑或喧嚣繁闹的红尘,选一处丘峰,或一处闹市,看着高远的天空,聆听那些生命最赤诚的声音,闭着眼,回想那些微黄的曾经,且思且问且行,或许是最充实的吧!而那些三人行的时光呵,期待可以永远留在自己这片记忆的土地上撒播希望,给予我一直前行的力量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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