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户颖波 这立冬后的天，一天比一天短了。最近，这天一直阴沉着不见放晴。傍晚，冯老太刮净了面缸里最后一碗面，给孙女小花和老伴做了一顿汤面。每到周末都是两个老人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住校的孙女都会回来。 冯老汉的家，住在离镇上十来里地远的车丈沟，村子不大，倒也有几分安宁。老汉的儿子十年前在工地上丢了性命，亡夫后的儿媳妇，丢下两岁多的小花和别人跑了。老两口拉扯着小孙女艰难的生活着。农忙后，老汉靠出去打些零工贴补家用，供养着小孙女上学。一年前工地上的砖摞倒了，压坏了老汉的腿。修养了几个月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如今，他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跛。“老头子，明天你抓两只鸡，再把我罐子里攒的那十来个鸡蛋拿到集上去换点钱，回来再买点咸菜。”老汉放下抽完的烟袋“好，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明天要天晴了，你把那半缸麦子淘了，去磨点白面，给娃蒸点馍上学带上。睡吧！”不一会老汉的鼾声四起…… 早上，天刚放亮，冯老汉就带上干粮出了门。寒风像冰水般灌进老汉的心窝。不过老汉的心是热的，想到乖巧的小孙女，幸福瞬间就挂在脸上。不多会，老汉就半瘸着腿消失在村头…… 晌午天晴了，冯老太和小花把麦子淘了晾着。懂事的小花把老人的衣服拿去洗了。约莫三点多冯老汉回来了，还背回了半口袋东西。小花看见爷爷回来，开心的跑到老汉身边。“小花，你看爷爷给你买了什么？这是两个本子还有笔，这是给小花买的最爱吃的油饼，快，把这个咸菜拿给你奶奶，让奶奶给你炒了明天带上到学校吃。”一旁的冯老太也幸福的笑着，“我这就做饭，吃完饭咱去磨面，到时给小花蒸大白馒头带到学校吃。”一旁的小花撕开一个油饼递给抽烟的爷爷。“爷爷你也吃”“爷爷不吃，爷爷在集上吃了好多呢、吃了好多呢。”老汉看着一旁的孙女眼睛有些湿润……“我可怜的孙女”老汉嘴里独自念叨着。抽罢烟，老汉在鞋底上弹了弹烟锅里的烟灰，将烟袋放在一旁的地上。解开上衣的扣子，在贴身的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来，“小花，来，过来，把这个钱拿好，到了学校仔细点花。”“我还有呢爷爷，你上周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完呢，这周回来我没坐车，从镇上走回来的，嘻嘻，还剩十块呢。你再给我二十就行了”……“你听爷爷的，拿上，你现在正在长身子，吃好点”说完，老汉硬是把钱塞到了小花手里，转身离开走进里屋。老汉哽咽着…… 吃罢饭，冯老汉和老伴装上麦子，拉着板车准备出门“小花你看着门，我和你奶奶去邻村磨面，八九点就回来了。”“爷爷我也要去，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还想听爷爷讲故事呢！”“那好，你去把爷爷的棉袄披上，晚上回来外边冷”…… 今天，这天晴的真好，五点多，村西头的树叉上已经挂上淡淡的晚霞。车丈沟村在夕阳的映射下甚为好看。不远的村道上祖孙三人蹒跚的拉着板车前行……“爷爷，我长大了要好好孝敬你和奶奶”“好，我家小花真懂事”……“爷爷，你说太阳是不是累了，要落山了？”“太阳不累，太阳在这里落下，又在别的地方升起了。有太阳的地方就有希望……”“那你和奶奶能不能像太阳一直陪着我？”“会，因为你是爷爷奶奶的希望，有希望的地方就有阳光……”夕阳渐下，冯老汉拉着一家人的希望消失在远方的村庄……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