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小日子
门“咣当”一声,关上的一刹那,我“噌”地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走到客厅,再到厨房,再到书房,再到小房间,再到浴室,冷冷地打量着家具,摆设,零碎物品...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泄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卧室,又缩进了尚有余温的被窝,闭上眼,细细地回味一下昨夜温柔缠绵的那一刻。
想着想着,又有一些乱麻一样的东西从脑子里冒了出来,缠得人浑身难受,我又“噌”地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依旧光着脚,把被单、床单、沙发巾全部扯下来,加上换下来的衣服,呼啦啦地整理了一大堆,塞进洗衣机,一批一批开始洗起来...
然后,就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了。
冷静了一下,盘算了一下。立马淘汰了两块洗澡、擦脸用的毛巾,从卧室开始打扫。
飘窗窗台是雪白的人造石,上面布着一层细密的灰尘;
床头的靠背是横栏式的,一条一条擦过来,毛巾立马乌漆抹黑了;
棕色的大衣柜,棕色的电视柜,床头柜,色深不显脏,擦过去吧!颜色又被复制到了抹布上;
更不用说地板、床底下,要爬几个来回,要涮几遍抹布才能感觉到“嗯,已经差不多了!”。
北方冰冷的雪和坚硬的风造就了我急躁的性格。怒气,怨气一下子升起来,又慢慢地压下去,这几年的潜心修炼还是蛮有效果的。不然,早就一个电话打给他,臭损一顿解解气!仔细想想,一个男人独自过日子,大差不差就行了呢!我一年来几次,收拾整理一下没什么好抱怨的,应该惭愧呢!再说老公从来都没抱怨过我。
这么想着,心情就渐渐地好起来了。间隙时,把洗好的衣物凉在阳台上。秋天的阳光亮闪闪地洒满了阳台,那儿种满了花草,君子兰、茶花、文竹、绿萝...还有几条鱼在鱼缸里欢快地游着,这是他喜欢的小空间,侍弄的就用心!我心里就带了几分微微的笑意。
从上午开始,一直收拾到过午,省略了早饭、午饭,疲惫从脚底一直延升到后勃颈,有种麻木的感觉。
午间时,他打电话回来,我又仔细地问了晚上想吃什么,确认了就想吃我做的“金牌煎饺”,哈,好吧,让我来仔细盘算一下!
今天把卧室和地板彻底打扫干净,明天打扫书房和小房间,后天打扫两个卫生间,再后天擦所有的玻璃窗,最后是厨房。这样,一周或十几天的假期就排的满满当当的了。
——这是我每次休假回贵阳通用的任务单,也是趁机仔仔细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发现蛛丝马迹,光明正大的手段。
其实,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寻找一种感觉。
2008年,刚搬这个新家时,四壁空空。我们一样一样把家具买齐,把家电配齐,养了几盆花,养了几条鱼,挂了几幅字画...变成了一个简简单单,舒舒服服的家。用手拂过每一样东西,扫去灰尘的同时捡到了厚厚实实的温暖,这才是我最需要的啊。
日影从窗前滑过,斜斜地照进来的时候,便匆匆洗漱整理一下,衣衫不整地下楼,去超市买菜,准备晚餐。
唉,年纪大了,爱丢三落四的。
包包子、包饺子从小就跟着大人学会了。就算是自己和面、擀皮儿也不在话下。把包好的香葱肉馅饺子在案板上整齐列队站好,一大半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一切,都在和我一起等待着他进门的那一刻......
老公回来后,我们晚餐的饭桌上是:一大盘金黄的煎饺冒着浓浓的香气;两大腕软糯的绿豆稀饭冒着淡淡的香气;一小碟凉拌皮蛋,一小碟清炒豌豆苗。
他一边美美地吃着,一边听着我一大堆唠叨、抱怨的话语。其实,他只是一个耳朵听进去,另一个耳朵又冒出来呢!
穿过一条人车杂乱的小街,穿过一个跳广场舞的阵脚,再绕到一个干货店买点瓜子...
一边走,一边问他:“你明天想吃啥呀?”
他说:“随便什么啦。”
我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买点虾,平时他肯定不舍得买。”
假期的末尾,我依旧光着脚走到客厅,再到厨房,再到书房,再到小房间,再到浴室,不舍地打量着家具,摆设,零碎物品...
光洁整齐,一尘不染,都整理干净了啊。
然后幽幽地缩在沙发里,想着,秋天的日子咋过得这么快呢!
于是,忧伤慢慢地从脚底一直爬到头发丝里,纠缠得人好无力......
......
2016.11.20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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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