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岳父逝世后第七个清明。我依然回老家去,到岳父坟前送纸钱、叩头。逝者已矣,无尽的哀思,只有通过这对他而言已毫无意义的举动来表示。
岳父活着的时候,对我说教的很少,付出的很多。
知道我爱吃腌菜、泡菜,一年四季总是跟着节令走,韭花、蒜薹、辣椒、豆角、萝卜、白菜、臭豆腐,总是在上次的将完未完之际不约而至。
知道我爱吃鱼,岳父隔三岔四就会将钓的鱼弄些送过来,赶上正巧没有钓鱼,就去市场上买些送来。
岳父年轻时做过电工、维修工,每次来屋里屋外转转,走后就发现水龙头不漏了,电灯泡明亮了失灵的开关复聪了。
有一次,我喝醉了酒,把20平米的蜗居吐的一塌糊涂,妻刚怀了身孕,受不了这污秽气味儿,就撇下我独自回了娘家。
直到我去接妻,妻才提起我醉酒的事,岳父当机就对妻说,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但这个时候咋能回来,人醉酒的时候最是需要有人端茶递水、需要照顾的时候。
母亲的病当时要吃一种叫做“舒血宁”和“毛冬青胶囊”的药,枣阳只有一医院有卖,刚上市特别贵,一盒30多元,一盒只够五天。
那年八月十四下午给我送了一坛腌辣椒。说也奇怪,往年的八月十五的中午和晚上,总是一顿在自家过、一顿在岳父家过,偏偏那年就没有过去吃饭。
偏偏八月十九星期天加班我们又没有时间去看望岳父,偏偏岳父半夜里就突发脑溢血再也没能醒过来。
冥冥之中,岳父临走还在体谅我们工作的不易。国庆节难得放假三天,说好了要在医院好好照看照看,十一清早,我与妻儿早早来到医院,除了岳母,其他人都回了家。
结果他们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岳父就悄悄走了。
咽气的那一刻,妻儿和岳母在门外说话,刚好我一个人在他身旁。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只有两丝清泪慢慢渗出眼角。
岳父走后,岳母收捡东西,才发现平常我们送他的相对好点儿的烟酒都没有舍得享用,我们给的零用钱还有好几百静静的躺在他的皮夹中。
说一句,岳父,儿来看你了,不禁热泪双流!
问一声,岳父,您在天堂还好吗?张开嘴却无语凝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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