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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谁曾说，最美的风景总在远方。奈何山水有情，远走他乡，不免伤感。故园错落青山，河流婉转，翠竹掩映，风景年年如故，不曾更改，人世却悄换了初颜。 苏东坡有词吟：“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他亦感叹人生如梦，历史深邃沧桑，洗却成败悲喜，到最后，都成为时光的光影。 晨起为祖母梳头，镜中看着她两鬓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心中暗自凄然，连安慰的话亦不知从何而说。犹记当年，晓风清露的晨曦或是月光浅淡的日暮，祖父总会取出茶具，在树影迷离的院落煮一壶清茶。无论多少劳作，一盏茶、一壶酒能洗去一切烦劳。祖母一双巧手，自家菜园的蔬菜总能做出几道美食，供祖父下酒。 若有闲时，祖母亦会陪祖父坐着，说一些远去的过往，明净的月光流泻在院内的葡萄藤上，洒落一地清辉。案几上的植物，青翠洁净，每一片绿叶似乎都在诉说它的心事。蝉鸣悠远，行人渐稀。世事简净，岁序安好大抵便是如此。 城市风光无际，纷繁熙攘，人潮汹涌。纵是人为修筑的曲径通幽，小桥流水之地，亦尘埃飞扬，到底不及乡间山高水远，云深雾浓，民风淳朴。自古多少隐士远离高墙大院，闲居山林，为得只是一份淡泊与闲逸。 明净的星月，透过玻璃窗格洒进屋内，静静落在一件件旧物上，温柔亦安详。老式桌椅，粗陶花瓶，炉子上温热的酒，碟子里的落花生。这就是平凡人家的生活，清淡的故事，说起来总是美好又有韵味，令人暇思。 煮一盏闲茶说过往，留半窗明月看流年。多少人一世奔忙，被时光追赶，忽略了老去的那一天，想要的不过是简衣素食，粗茶淡饭。半生辗转，起落浮沉，唯有从容以待，方可安然度过。最终的归宿，亦只是一处安静屋宇，取几两阳光佐酒，盛半斤雨露煮茶。一个人，一生一世守着一片土地，也是幸福的一种。 长亭古道，杨柳依依，愿远行的游子，有一天厌倦了世事浮华，还会有至亲的人倚着柴门，在芳菲处，静候你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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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