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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人到中年，徐娘半老，但有着这样的涵养，难得！我留意到，每次上街的路上，人们碰到“娃娃脸”，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她似乎也早有先知先觉，不足为怪，迎着人们的目光，矜持着，轻轻擦肩而过。回望“娃娃脸”姗姗而去背影，我时常想，为人妻也罢，为人母也好，能如些，是一种骄傲，是一种美善。人呵，真应该如此。
然而，那一次的偶遇，却彻头彻尾地撕碎了我对她的这份美好印象，让我惊讶不已，感慨不已。那天，照例是周日，照例风和日丽，我照例上街买菜。拐过熟悉的路口，老远就瞧见前面围了一些人，待走近些，听到一位中年妇女骂得凶，虽然操着本地口音，但我还是听得懂的，有些言语很偏激，也很粗俗，骂得不堪入耳。我忽然觉得那背影很眼熟，“娃娃脸”？难道会是她？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但近前仔细一瞧，不是她又是谁？！
此时的她，已全然消失了往日那份矜持，没有了往日那份亲切慈祥，没有了往日那份可爱的浅笑。愤怒的娃娃脸扭曲着，吊起双眼，竖着眉，两眼睥睨着对方，甩着头骂，连发梢都恶狠狠的扬起来。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位衣着褴褛的女人，低眉垂眼，身边耷拉着一个脏兮兮的垃圾袋。这时，捡垃圾的女人慌慌地从身上模出一张纸巾，要帮“娃娃脸”擦拭什么，却被“娃娃脸”一掌劈开，嫌脏！捡垃圾的女人只有双手紧紧抓着垃圾袋口，不知所措，嘴里连连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任凭对方无情的责骂。
我悄悄地向身旁的一位围观者打探事情的原委，却让我又是一惊！原来，只是这位捡垃圾的女人不小心蹭着“娃娃脸”，垃圾袋蹭脏了她的衣服。这，这至于吗？！我大出意料，惊讶得不敢相信，感慨良久，不知说什么话好。突然，我想起一种熟悉的动物：变色龙。这种动物平时极善伪装，为迎合周边环境，刻意地变幻着自身外装的颜色，迷惑着世界。
我又想起另一种人们同样熟悉的动物：河马。可别被它那胖墩胖墩、憨态可掬的外貌所迷惑，它可是只极易动怒的家伙，那狂暴的样子令人胆战心惊！张开的血盆大口能把对手一口咬死，粗短的树桩似的大脚能一脚踩碎对方，还有那庞然笨重的身躯不把对手压偏势不罢休！连凶猛的鳄鱼都不敢轻易靠近它！动物也罢，人也罢，或许只有放在事态面前，或者摆在危难面前，是真是伪，是丑是美，是恶是善，其本性才能真正曝光，展露得一览无余，淋漓尽致。
就如“娃娃脸”，平时的模样再装得多么慈善、亲切、可爱，但灵魂深处却是那么的狭隘、阴暗、丑恶。倒是那位捡垃圾的女人，别看她风霜雨雪，蓬头垢面，双手也爬满沧桑，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可她的心灵，却是那么透亮，那么善良，那么美！
201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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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