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创作方法上,自古至今都应当划分两类,这就是“无意法”和“有意法”。在先秦时期,出现了老庄崇尚自然反对人为和再到“虚静”“物化”的物我统一的文学观,它应是“无意为文”文学创作观的滥觞。这种创作理论发展到南北朝时期,在钟嵘《诗品》中则提出了“芙蓉出水”的理论。而且在他那里还发展出了“直寻”说。到唐朝,则出现了李白的自然清新的诗歌理论。到20世纪,在文学创作上又出现了潜意识(或无意识)创作观。这种“无意”方法强调在艺术创作过程中去除人的思维干预,反对辞藻修饰,崇尚觉悟、灵感和自然天成。虽具有自然之美,但过之则近乎言语粗俗,音韵俚卑。 在古代,与“无意法”相对立的是“有意法”,这种艺术创作方法强调在创作过程中,要加进人为的主观干预,如在创作前要讲究谋篇布局,在创作中要注意选词造句。在儒家的文学观中,非常重视文章语言的创造,孔子说:“言之无文,行而不远。”这说明儒家典籍非常讲究文采。这种“有意”创作方法发展到魏晋时期,出现了葛洪倡导的繁富奥博的文学观,这种艺术讲究形式的华艳和雕饰,对曹丕之“丽”,陆机之“艳”从理论上作了进一步的发展。到南北朝时,钟嵘在《诗品》中把这种创作方法发展为“错彩镂金”理论。然而这种“有意”创作方法虽有雕饰之美,但过分重视辞藻堆砌,容易走上矫揉造作和玄奥晦涩的境地。以上两种创作方法发展到宋代,则出现了苏轼的“无意为文”和黄庭坚的“有意为文”创作观。前者主张诗文创作要“缘物随情”,在音韵上主张放宽,而后者主张辞藻修饰和苦吟,在音韵上重视精严. 纵观古今艺术创作成败得失,皆在两个字:极端!不走极端,走中庸创作之道,应是艺术成功的法则。吸取两种创作方法的优点,舍去它们各自的缺点,就可取得佳作妙文。如要救“无意法”的粗陋之弊,唯有吸取辞藻雕饰之美。又如要救“有意法”玄华之病,唯有吸取自然天成之妙。在现代诗词的创作中,如何做到两种创作方法的结合?在创作前一定要先谋篇布局,选词造句和讲究修辞。在创作中,对语言的创造一定要做到无意识和音韵放宽。 2 文学自清代开创“学人之文”与“文人之文”的理论以来,社会忙于界定古今文人到底属于何种类型,实忘了当今文人之文风大都兼而用之的事实。当今文人既是学人,又是文人,故他们的诗文既属于学人之诗文,有属于文人之诗文。这应是历史时局造就使然。尤其政治家从文,他们的诗文属两者合流的频率犹高。 然则,两种类型的诗文各有优点和缺点。学人之文的特点是:以事件、知识和真理入诗文,反对抒发性灵和表达情感,即重视内容革新,不重视形式革新。故其文容易跌入枯燥无味之流,以及容易失去风格个性。相反,文人之文的特点是重视性情、感觉、经验和灵感,即重视形式革新或风格革新,重视抒情、直觉和体验,故有天真率直之美。然而,古人的理论文章大都写得语言华美而有个性,而今人之理论文章,语言缺乏个性和千篇一律。这说明明:当今之文乃属极端学人之文,存在玄奥苦涩之病。故改革当今之文应让两种创作理论合流,让学人之文与文人之文相嫁接,以便克服彼此的缺点,发挥它们各自的优点。姑且称这种新文体为“文学之文”,这种新文体既重视内容,又重视形式,既讲知识和真理,又讲经验和性情。既有格调,又有风格,岂不更美哉! 3 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是活跃在上世纪90年代的两种诗歌美学思想,知识分子写作追求精神乌托邦和语言贵族化,因此它属于高雅文学或纯文学的范畴。对真理和理想美的追求使作家成了神圣之物,于是要求语言也是纯正高雅的,它应由文言、知识和普通话来建构。相反,民间写作应属于通俗文学或称“非非主义”文学的范畴,它追求人的日常感官快乐和体验的本真,因为它需要的语言是通俗的和本地方的,它应由口语、俗语恶化地方话组成。知识分子写作的优点在于纯正,民间写作的优点在于真实。而且,它们都各有缺点,前者的缺点是:存在生存感受和本土化的双重脱节,后者的缺点就是俗不可耐。要客服它们各自的缺点,文学只有走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相结合的新路。从而做到取长补短,达到综合提高。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