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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的童年是在晋北塞外的农村成长的，在六七十年代，农民劳动挣的是工分，家中有几个好劳力的家庭，好大队年底分红也就是分个几十块钱，有个钱也是攒着给孩子们娶媳妇，那还舍得掏钱买扫帚，都是自家制作扫帚。扫院子有芨芨制作的扫帚，扫家地有林蓿制作的扫帚，扫炕有黍穗杆制作的笤帚，最常用的就是扫炕扫地用的黍穗杆制作的笤帚。用黍穗杆制作笤帚，晋北人叫缚笤帚。当秋收把黍子从庄稼地拉回到集体的场面（打谷场地），用镰刀削黍穗当然是妇女们干的轻农活了，她们每天收工前总是要挑选几把粗壮的黍穗，在石磙上把籽粒摔打干净带回家，准备着缚笤帚的材料。缚笤帚的整个过程是坐在地上操作的，主要工具是一根中间有细铁丝的麻绳，绳子的一头拴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是用来让脚蹬的，就这样把绳子一头系在腰上，把绳子中间的细铁丝绕在理顺的黍穗杆上，然后脚蹬在木棍上发力，腰部也往后发力，黍穗杆就被细铁丝勒的束了回去，接着在勒回去凹沟里，用细麻线绕上几圈系上结，放松绳子黍穗杆就绑好了。同样的方法再勒下一处，基本上一把笤帚勒三个结，笤帚头部要缝理成几组，把帚尾多余的黍穗杆用刀削去，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把新笤帚压在捶板石下，压上几天压扁的笤帚就可以使用了。 笤帚的另一个作用是农民家庭教育孩子用来体罚的工具，农村的孩子免不了偷偷摸摸着去河里游泳，免不了去别人家偷个杏，免不了上树挂破衣服，免不了玩脑了打架被找上门来，反正在外面闯下祸回到家，免不了鬼哭狼嚎在屁股上挨一顿笤帚疙瘩子。叫声凄惨一是让父母亲下不了手，二是好让邻居听到来拉架，屁股上少受些皮肉之苦。农村人用笤帚疙瘩教育孩子可归纳为三点：一是打屁股肉厚不伤筋动骨；二是打屁股立竿见影的疼，可以让孩子长记性；三是打屁股不会影响脑筋。 如果把扫帚的作用提升到一定的高度或者境界，笔者就想起政治家、军事家、书法家、诗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人毛泽东老人家，他老人家生前说过一段精辟的话：“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这也和扫地一样，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老人家把阴险狡诈之人或者思想，喻作为灰尘和垃圾，把扫帚喻作一种强硬的纠正解决手段，只有动用强硬的“扫帚”，才能把邪祟、丑恶、卑鄙、肮脏的“灰尘垃圾”彻底清扫干净。 联系到这样的人物，笔者脑海中出现了晚清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书法家曾国藩前辈，《曾国藩家书》是他留给后人的名著，书中收录了他30年在翰苑和从武生涯期间写给家人的近1500封信。他在信中一是向长辈们汇报着自己的主要活动，在写给长辈的信件中能看到他的拳拳孝心。写给弟弟们的信件占了很大比例，在平淡家常的话语中蕴涵着教育弟弟们的真知良言，具有极强的说服力和感召力。读着曾前辈那一封封信中诚恳意切谦虚的语言，感受着他一生就像扛着一把戒骄戒躁的“扫帚”，时时刻刻在警省着自己的勤俭持家、立功立德、立言立品与治军统兵。曾前辈作为家中长子，又是家族中做官之最，他深感自己有责任去开化、教化、感化诸弟们的上进。读着写给弟弟们一封封饱含着拳拳爱心的信，何不是起着一把把“扫帚”的教育作用。是他那种伟大的“扫帚”品质，才给曾族带来了昌盛兴旺。原来《曾国藩家书》被后人百余年的称道，看客都是想从洋洋百万字中，得到一把为人谦和、勤俭治骄、修身立品、劝学立志、持家交友、智慧德性的“扫帚”品质。 看来扫帚的品质，不仅可以改变一个人生命的意义，还可以拓展一个人生命的宽度和厚度，更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生命的价值，不知看客认可否？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