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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浅吟

文/余政华责编/可儿　

【母亲的锄头】

　　三月，柳絮飘飞，母亲那破旧锄头又越过头顶，土豆也埋在了母亲身后这片贫瘠的土地，做着黑夜里一个又一个的黄土梦。山头烈日焦灼母亲干涸的身体，像一株青青麦子忍受着太阳的毒辣。
　　清晨，母亲背上那破烂而又布满细绳的箩筐，筐里那几个又小又瘦的土豆是母亲一天的生活，也烙印着母亲的点滴。母亲那破旧锄头，在贫瘠土地上布满她的灵魂，为我搭起通往陌生城市地山路。母亲握紧锄头，种植是母亲的职责，养育着我的全部，被母亲松开的黄土地，呈现岁月的瘢痕。
　　锄头是母亲为我们留下了一切，母亲的锄头已钝了，我是被母亲地锄头铲出这个无穷地世界，因而翻山越岭，跋涉千山万水，走进滇南古巷。
　　如今，母亲已经老了，她坐在门口的那条凳子，是风流泪的眼睛一直数着后面的日子。锄头，还在屋后野草间沉睡，也成为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而母亲悄悄的容颜也如一片寸草不生的黄土地。
　　无言的母亲，在烈日的碎片中，依然凄然。苦涩的汗水，早已湿透了她褴褛的衣衫。
　　
　　【放牧的孩子】

　　黑夜底下的黎明吐露笑脸，眼下一群牧童，满脸黑斑，鼻子下挂着鼻涕，不停地挥着手中长鞭，嬉戏玩耍地羊群被赶往山林丰草处。
　　山中的一棵棵牧草，她等待这根不确定的羊鞭。我想这群羊，它们会走过去顺理成章地把这棵棵丰草吃了，啃吃，啃吃。
　　这群羊，不听牧童手中羊鞭的使唤，不停地偷啃路边野草，只剩那破烂的根，守在山的那头。
　　草长莺飞，春天梦痕。山里的青草却渐渐干枯了，草根低头沉睡，头低得很低，很低。
　　唯有一只只一瘸一瘸的羚羊，细细承受整个无味的春天。
　　
　　【黄昏的炊烟】

　　傍晚，夕阳端坐西山头顶，母亲又推开冰冷已久的房门。来不及抽支旱烟，又开始最后的工作，生火做饭。猪圈里的猪狂乱地尖叫缠着母亲不知所措，只见微风中扬起缕缕炊烟，滚向山的那边。
　　灯火酒绿的城市，很少见到炊烟�留恋木跋螅煜绲拇堆淌怯巫拥拇撼睿堆淌�母亲的信息，炊烟一头连接母亲思念孩子的心，一头连接在城市中漂泊地孩儿的心。
　　黄昏，瘦瘦的炊烟像是一缕缕疲倦地乱发，笔墨散文漫且毫无章法，在白纸上抒写生命的意义。
　　炊烟下故土，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父亲灰色烟斗】

　　烟斗是竹竿的部分，也是父亲生活的部分，是父亲生命里不可逝去的烟斗。
　　烟斗一头接着祖父的历史，一头接着父亲的回忆，烟斗是祖父送给父亲最后的礼物，父亲依然拔着祖父留下的旱烟。黄昏青烟又在父亲的身旁萦绕，历史的烟斗，文化的烟斗，父亲的烟斗消磨这个苦难的岁月，点亮我的双眼，点燃我的骨头。
　　烟斗是家谱的化身，是亲情的化身。
　　代代恩情，在历史长河中悠远、悠远。烟斗，情谊深似海。
　　
　　【静静的村庄】

　　村庄的夜，群星在头顶闪烁，孩儿哼起的夜歌回荡在茫茫林海中。村前的小河，不顾一切流向山的一头，又从山间流出原野。
　　村庄，一个未知者的摇篮，年轻者灵魂的殿堂。
　　村庄，祖父猎枪走过的记忆，祖父长脚踏遍的地方，山间的索玛花倾注着祖母的爱。
　　长长的夜，静静的村庄，一个民族的灵魂，悠悠几千年，留下了千万代，祖先留下的话，铭刻在我的骨子里，这颗高贵的头，从来没有低下过。
　　我是被大山教化者的孩子，有着大山的胸怀，有着凉山彝人的气概。
　　
　　【金色口弦里的爱】

　　夕阳静静地端坐在西边的地平线上，玫瑰色的天空没有一丝微风，只是一只孤雁飞过，心想：“孤雁，你飞向哪儿？你往哪个方向来?你飞过我家的屋檐了吗？看到慈祥的母亲在湖畔放羊了吗?看到父亲披着披毡在等候孩儿的回来了吗？”
　　今夜月光照进我冰冷的床，秋天里的泪水涮不掉我的惆怅与迷惘。阿妹又奏着夜间的口弦，口弦声声。
　　想念久别的故土，一曲小桥流水里的音响，月下些许飘渺。
　　金色口弦，彝人千年梦魂，希望身旁有一只狼，把所有的愁吃光。
　　
　　【彝人手心里的火把】

　　火把节，一个民族的狂欢日，又是一种文化的凝聚，飞向更高的高度。
　　六月二十四，欢乐的火把节，火把神圣的象征。
　　火的民族，火的文化。
　　火把，燃烧在岁月的尽头，照明了凉山的巍峨。
　　火把，缀在凉山的田间，点亮爱的希望。
　　火把，彝人毕摩的迷魂计，一段文明的历程。
　　
　　【湖畔的杜鹃】

　　杜鹃花，凉山的色彩；杜鹃花，凉山的气息。
　　杜鹃花，灿烂如火，缀在泸沽湖畔。漫山遍野，杜鹃花的世界，吸引游客的双眼。
　　苍穹睡意朦胧，聆听杜鹃那清脆悦耳的歌声，为年老的母亲编织美丽的梦。
　　花开在母亲破旧的犁钯下，在田间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粗糙的手种下一粒麦子。
　　拉犁的牛，不听母亲的使唤，啃吃野菜的残根。
　　杜鹃花开，又是一个农忙的季节。
　　
　　【凉山的月亮】

　　夜，披上一层层薄薄的轻纱，沉默无语。
　　月光洒在那林海间，被树枝网住了，林海的鸟儿静静的睡着了。
　　月影下，一个人独坐阿诗玛的身旁，不停地拉着月中提琴，音乐细细地流淌在那月影中，激荡着我的心灵。
　　夜，沉默的月亮，照亮我的前程。
　　凉山的月亮，是一首永远写不完的诗歌。
　　月圆之夜，为你谱写更新的篇章。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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