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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惑之年的第三个夏天午后，我试探着跌坐在凉风习习的龙眼树虬结的树盘，做了一个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的梦。 第一个镜头是：我在黑不溜秋的某个角落，意料之中似的邂逅一位粉红色女郎。她很动人，深邃的眼睛足以吞没古今中外所有美学的发现。暗地里，我觉的她在此时此地出现，一定是对我有所了解，因而对我怀有某种寄托式的精神期待。不经意的碰撞后，我鲁莽地拦住她的去路，还问她忧郁的名字，并且压抑着想重新拥抱她的冲动。这时，她的形象突然清晰起来，还朝我做了个瞬间放大的鬼脸——就像被风持续吹皱的一张薄饼。可我开口垂涎之际，她却忽然扬手给了我一记悄无声息而且没有获得任何反响的耳光。 这样，我穿着星星点缀的衣裳，趁乱走进大象无形的第二个梦境。 极为性感的裸体美人，摆动着水蛇的身段，在床上，她张开两腿，开放的酒杯摇摆颠簸，又忽然静止成蜥蜴分岔的 舌尖，宛如鹦鹉学舌时漏洞百出的标本。 我需要你。她的眼神告诉我。 我不能给予你什么？我心说。同时加倍勒紧裤腰带。 哦别嘛，我有艾滋病，你有疯牛病，咱俩的交流一定别有一番风味。既然我已经开口，酷哥你就将就吧，来，匍匐 前来，这，瞧瞧，用你的嘴凑合吧…… 紧要关头，一条蜈蚣或是跳骚什么的东西及时钻进我的裤裆。我大叫一声，立马就脱离了险境。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进入梦的第三层空间。 我翘起二郎腿正在游览一张不知年月没有标题的模糊的报纸，忽然，几个白纸黑字化装的幽灵猛然掀开我的眼帘： 你的妻子三秒钟之前已经死亡——不是，这个、这个，这可能吗？她刚才还在厨房大声嚷嚷，说什么，你的排骨 忘了加盐了，液化气又涨价了，电冰箱发热了等等诸如此类的无理却有趣的胡话。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行，我 得赶紧醒过来出去找找看！喂，老婆，老当益壮的老婆！老而不死的老婆！白头偕老的老婆！老母鸡一般时常让 人起鸡皮疙瘩的老婆……四面八方，我把我焦急的心情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了各个流畅而又通情达理的路口。可是，沉默的风声转来的信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尽管我的喉结长的特别突出，但一句人话也喊不出！ 梦醒后，我当即来到亮堂堂的客厅，果然没有发现我老婆。哪去了呢？给她打电话吧，不行，难道我可以直接告 诉她“你死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吗？要不要报警？可她若是在娘家，那我岂不真的要落个神经病！慢慢等吧，可 是，眼下的太阳正当壮年而我的血刚要沸腾！ 终于，在沉默看完普法栏目里的"道德观察"之后，我抓起一只没有负罪感感的空茶杯，用极为夸张恼怒的手法， 砸向同样没有历史感又没有消化功能的又冷又硬的窗玻璃。 清脆而悠扬的回声。一块块玻璃残片夕阳下辉映我的心。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