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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雪花

散文
时间:2011-01-21 09:2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青子点击:
        

【导读】沿着落满积雪的一条甬道继续向前走着,拐过一座假山眼前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小停。小停里几个京剧票友不顾这水瘦山寒的天气仍在练嗓子。

  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北方有冷空气南下可能出现雨雪天气。这个消息让10岁的儿子极为兴奋,也难怪从小生活江南小城的儿子,一年之中也见不了几场雪。这不天还朦朦亮儿子就从被窝里探出了他的小脑袋,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扭头向窗外张望。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地叫道:“爸爸!快看下雪了!”。儿子的话就像起床号一样一下子让我跳下了床,迫不及待地跑到窗前向外观望,果然远处的山岚近处的屋脊都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此时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像一片片临空飞舞的银蝴蝶晶莹剔透,让大地穿上了一片素装。这让我想起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诗句来。
  
  来不及吃早饭我便迫不及待地奔到楼下,那种兴奋的轻狂仿佛使我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时代。伸出双手想捧住飞扬的雪花一阵清凉后便有一滴温润的水珠顺着指缝流动,扬起脸来迎接雪花只感觉到一阵阵轻柔的温润。从小就爱雪喜欢一个人到野外观赏雪景,一个人行走在曼妙的雪中尽情地感受胡风吹塑雪的苍凉!独享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原始空旷的凄美。漫天皆白,银装素裹,雪中的原野一派静谧神奇的景象。远远望去天地一色满眼苍茫让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银钩素描,绘就了一幅多么绝妙的水墨丹青。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沿着一条落满积雪的小径向办公室走去,望着眼前飞花碎玉般的雪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径自烂漫着。那份孤傲和骄狂曾使多少文人墨客为她写出脍炙人口的诗篇。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对漂泊在他乡的人来说,家就是他们身心疲惫的归宿和港湾,漫天的风雪挡不住思乡人归家的脚步。记得去年同样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我因去面办事刚好路过长江边,看到宽阔的江面上氤氲着朦胧的雾气。远远望去江天一色空朦而透明,只是早已失去往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宏伟气势,只有源源不断的长江水静静地向东流去。江面上停泊了不少的船只,却不见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寒江独钓的老人。汽车开出老远我还回头张望一眼那空旷的江面,滚滚波涛中隐匿了多少红尘往事。想着想着已到了办公室门口,推开门进去同事们都在议论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言语中几分惊喜几分痴狂。
  
  吃过午饭忽然想起离办公室不远的一处街心公园来,在这水瘦山寒的天气里想必别有一番妙景吧。公园里早已玉树琼花冰清玉洁,一只小船无精打采停泊在公园池塘里,整个池塘像凝固了一样安静极了。偶尔有一只鸟儿被惊动了,从堆满积雪的树枝上腾空而起,扑腾的翅膀抖落了枝头上积雪顿时飞花碎玉宛若天女散花美不胜收。公园里的人不多偶尔会遇到一、二个前来赏雪散步的老人。在一处小石桥边有一棵低矮的梅花树,树上有几朵梅花傲然绽放,嫩黄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下份外的耀眼。忍不住走上前去用鼻子轻轻一嗅一缕幽香沁人肺腑。石桥、白雪、梅花恍惚间时空追溯到800年前的一个黄昏,一个郊外的断桥边来了一个纶巾素袍手牵毛驴的老人,望着在漫天溯雪中傲然绽放的梅花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轻声吟哦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八百年前的往事已经如缕如烟。八百年,在灿若星河的中国文坛上,有多少人像流星一般名噪一时,继而划过夜空?能留下千古名篇的人可谓廖若晨星,陆游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历史中国古代的文人大都受儒家思想的影响,都怀着大济苍生的愿望入仕,当他们的思想和抱负在实际的官场又无法实行时心中往往压抑,为了保持自己清高的名节借助诗词来舒发自己孤寂压抑的情怀。而梅花独树一帜的高洁符合古代文人们不随波逐流的傲骨,所以很受古代文人们的推崇和喜爱。雪中赏梅也就成为古时文人们在风雪连天的季节里的一件雅事。这样想着脑海里又浮现起任伯年先生的画作《踏雪访梅图》来,先生用写意的手法寥寥几笔就把株在风雪傲然绽放的梅花,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红楼梦》中有句诗:偷得梨蕊三分白,借取梅花一缕魂。要是雪中的梅花果然有魂的话,那一定是诗人笔下的诗魂,画家笔下的画魂。
  
  沿着落满积雪的一条甬道继续向前走着,拐过一座假山眼前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小停。小停里几个京剧票友不顾这水瘦山寒的天气仍在练嗓子。伴随着一阵凄凉的京胡声身后传来一段悲愤凄宛雄浑惨烈的唱腔::“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低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往事萦怀难排遣,荒村沽酒慰愁烦……这不是京剧大师李少春先生的名段《大雪飞》吗!只一句“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就把英雄末路的林冲那满怀悲愤压抑与心中的凄凉演绎的淋漓尽致。让人想起电视剧《野猪林》里的片段。在一个大雪漫天飞,千山万经已无痕的黄昏,茫茫雪野中走来了一个头戴毡笠,肩扛长抢,抢杆上还挂着一个酒葫芦的落难人。眉毛上挂着雪花,朔风不时撩起衣袍。满脸的幽怨满腔的悲愤。那种万般心绪无人言,仰面对苍天的悲凉纵使是铮铮铁骨英雄也免不了泪撒衣衫。《水浒传》中的林冲武艺高强身怀绝技,一心只想练兵报国,最大的奢望也就是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逸生活。却突遭奸佞陷害,刺配沧州,从此过上了远离娇妻颠沛流离的囚犯生活,那种报国无门有家难归的悲愤与无奈是难以用语言所能表达的。无独有偶,当时空穿越几百年后,戏里戏外人的命运竟是如出一辙。一心只想把戏唱好,没招着谁,没惹着谁的李少春大师,却在文革惨遭迫害落得个不得善终,英雄末路殊途同归。真是一曲《大雪飞》满眼英雄泪。想着想着只感觉一滴温润的泪珠在面颊上滑落,没想到人到中年却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晚上几个朋友相约去茶楼喝茶,我们三人迎着雪花向茶楼走去,雪花不时的飘落在我们的身上,那么的晶莹,那么的剔透,我抬眼向前望去,那雪在路灯的照射下,美得格外的耀眼。那夜,一杯香茶,两位友人,我们聊人生,聊家庭,谈事业,然人到中年对人生感悟和认知已深深地烙上了岁月的风尘。望着窗外那飞扬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的照耀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心里顿生无限感慨,都说岁月无情,大雪无痕多少个飘雪的日子从我们的面前匆匆而过,一去不复回,让人觉得有种被岁月的年轮撵得无处可逃的无奈。从茶楼出来,已临近午夜时分,四周的建筑物上都积满了白皑皑的雪,雪依旧从天的那一头飘落,我们三个人的身影在雪地上落下一个很优美的弧度。这雪,使我想起儿时,我依稀的记得那年的雪也很大,故乡的河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满山的树木上极了一层厚厚的雪,能尽眼底的只剩满山满目的雪白。那年,我和弟弟在外婆家的后院堆了一个可爱的雪人,依稀记得当太阳出来,雪人化时,弟弟哭的跟泪人似的,偶尔想起此事,我就会有想笑的冲动,为了儿时的青涩和纯真。回家的路上望着天空中飞扬的雪花,我在心底里祝愿善良的人们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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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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