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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大湾

散文
时间:2013-11-30 23:1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五代泉人点击:
        

  大湾,位于小清河的北岸,现在的历山北路附近,往西。
  
  孤寂的少年,青涩而没有娱乐,充满情趣的大自然和生动的田野,就是游乐场,就是流连忘返的公园。
  
  因为住在小清河的南岸,到大湾游泳、玩耍,要走过板桥,步行四、五华里的路程,因为年龄小,显得非常的遥远。但是经不住那儿生机盎然的诱惑,甚至一个人,也会孤独地前往。
  
  大湾,面积有四、五十亩的样子,南北长,东西窄,是一个长方形,不知何年何月形成,是当地农民的藕塘、鱼塘和水库。大湾的西边,是一段铁道路基,长满了杂乱的柳树,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修的,早已废弃不用。北面是高高的坝基,生长着高大的杨树,绿色的叶片,在风的吹拂下,发出哗哗地响声。东边,是遍野的稻田,五、六月份,是绿油油的秧苗,到了八、九月份,满目都是金灿灿的稻子,微风吹过,泛起金色的波浪。而南边,有一条细细的沟渠,弯弯曲曲,向不远的小清河流去。
  
  大湾,呈北高南低之势,地势较低,水,是雨水的汇集,也是周边稻田的浸入,是小清河的补充水源之一。
  
  清明以后,和煦的春风,就像是画家的笔墨,大湾的色彩,一下子就生动起来。岸边的柳树,也冒出淡黄色的嫩芽。这时候,就可以做柳哨了。柳哨的做法很简单,折一截柳枝,不要太粗,有小拇指头粗细就行。最好用一把小刀,把一头整齐地截去,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拧动柳枝的外皮,前面松动了,再往后继续的拧,有十公分就够了,然后切断,将里面的白色枝干抽出来,再用小刀在外皮的一头,整齐地削去窄窄的一层,哨子就做好了。含在嘴里一吹,发出嘹亮的春天的声音,响彻湖面和原野。如果是用太粗的柳枝做成哨子,声音就会特别的低沉,呜呜的,就像是在赞美舒缓、暖人的春风。
  
  大湾的水很深,得有两、三米,碧绿碧绿的,没有一丝波纹,深邃而宁静,就像是一面镜子。到了五月份,水面就忽然地冒出一些小小的、尖尖的、纤细的荷芽,没过几天,那荷芽,就舒展开来,一个个的小荷叶就漂浮在水面上,绿黄色的,在微风中飘荡,触起小小的涟漪。五、六月份,水面就成了荷叶的世界,一张张的荷叶,占满了水面。六、七月份的时候,茁壮生长的荷杆,就戴着荷叶的大帽子,使劲地顶出水面,争先恐后地伸展着身体,向上窜去,争夺着阳光。荷杆顶上,小小的荷苞,也渐渐地露出水面,是哪种深深的墨绿色,紧紧地包裹在一起。这时候,荷叶下当年新生的莲藕,就孳生出来,小指头粗细,三十公分长短,甜甜的,脆脆的,非常的解渴。而到了八、九月份,大湾,就成了荷叶的世界,长满尖刺的荷杆,有两指头粗,擎立在水面的高空,大大的伞盖,有一米的直径,簇拥在湾中,就像是一些绿色的巨人。
  
  夏天,有不测的风云,有时候,一阵风吹过,就下起雨来。雨天的大湾,是美丽清新的,四处一片噪杂声,雨滴落在荷叶上,发出“澎澎”的声音。雨水洒满了荷心,中心不稳,就会哗地一声,倾倒下来,然后再重新的直立,继续接着雨水。在这样的时候,是没有地方躲雨的,玩耍的孩子,就会掐一个大大的荷叶,倒扣在头上当伞,再掐一个荷叶,从荷叶杆的外圈,比照人头的大小,撕成一个圆孔,从头上套下来,就成了一个荷叶的雨衣,可以站在湾边,任凭风雨吹打在身上。
  
  大湾,还有一个神秘的传说,因为常年不干涸,说是大湾的下面,有一个大洞,有一只大甲鱼,趴在上面,如果大湾里的水少了,那一只大王八,就移动开身体,水就从地底下冒出来。大甲鱼是没有的,但是有小甲鱼,八、九月份的时候,在湾边,偶尔能看到单个的小甲鱼,身体黄黄的,瓶子盖大小,四肢纷乱地在水里游动,然后,找一块凸起无水的岸边,惬意地晒着太阳。
  
  大湾周围的青草茂盛,四周的湾沿,被绿草覆盖。湾里的水草是墨绿色的,长长的,有着纤纤的枝丫,一人多高,有的地方,全是水草,黑郁郁的,还开着红白相间的小花,很是美丽。有时候,不小心,水草也会缠住在大湾里游泳的人们,非常危险,这时候,不能惊慌,要轻轻地踩着水,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没入水下,用手摘掉缠在脚上的水草。如果要是慌张,胡乱地挣扎,水草就会越缠越多,会溺水的。
  
  湾里的鱼很多,因为久不干涸,最大的有几十斤,有鲤鱼,有草鱼,还有闪着银色光亮的胖头鲢。我和发小小华,少年时,曾在这儿炸鱼,逮了一条一人多高的大鱼,我们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拖回家。四、五月份,春雨之后,就到了青蛙产卵的季节,岸边的水草丛中,清清的湖水下面,漂浮着一片片的蛙卵,晶亮的卵泡中,带有黑色的斑点,象是一颗颗的珍珠。几天之后,一窝一窝的蛙卵,就会动了,蝌蚪晃动着小尾巴,在水草里钻来钻去,觅食孑孓,或者其它微小的生物。
  
  七、八月份的时候,黑鱼也开始下崽了,小黑鱼,有着黑黑的背影,敏捷的身体,成百上千只,在大湾的沿边,群体的蠕动,窜上窜下,寻食着水生的浮游动物。一只大的雌黑鱼,在小黑鱼的旁边,游来游去,上下翻滚,不时泛起水花,护卫着自己幼小的孩子,期盼着它们的长大。
  
  撒网捕鱼,要在大湾的北岸,那儿没有荷叶和蒲菜,水草也少。因为水浅,没有大鱼,一网撒下去,可以捕到鲫鱼,一扎多长的、细细的窜鲢子,浑身长着青苔的田螺,还有就是青青地湖虾了,大的,有十五公分。刚刚离水的湖虾,伸缩着肢体,活蹦乱跳的。还有小虾,亮亮的、透明的身体,你可以整只地搁进嘴里,嚼一嚼,鲜美无比,那是虾的原始的味道。
  
  顺着大湾南去的小溪,不远处,就是小清河。在小溪与清河的结合处,是一座水闸,用济南北山的石头砌成,有一扇闸门,铁质的。石头闸门的上面,有一个木质的框架,基座上,一个铁质的、方向盘形状的东西,套在一根同闸门上下相连的带螺纹的丝杠上,用来起落闸门,调控大湾的水体。闸门已经久不使用,铁质的闸具,泛着红色的铁锈。闸门,孤独地矗立在河边,俯视着缓缓东去的小清河。
  
  现在,大湾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耸立在原地的几座高楼,高大而孤独,发着濛濛的灰色。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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