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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冬季的绿，是一望无际的绿色麦野，它明媚了万物皆凋零的冬日。从初冬旺长时的嫩绿，到进入隆冬时节的暗绿，然后被皑皑白雪覆盖下，钻出的一丛丛晶莹的绿意，常常让我醉赏于小小麦苗不屈严寒，纵而喜欢到雪欺的性格。 此时，玉米和花生，或是红薯等其它的农作物都在秋末时，先后走向了生命的成熟后纷纷落幕。田野里一片萧瑟肃煞时，我们农人们，却把这一片片土地用拖拉机深耕，重新施肥，将小麦种子用防虫药物，和微元素包衣，让现代型的播种机播下。接下来，我们开始整畦浇灌，大约一个礼拜后，遇水后的种子开始彭涨发芽，钻出土壤，露出一抹抹绿痕。然后，由绿痕变成稍带嫩黄的绿意，由淡变深，层层推进成一望无际的碧绿！ 初冬的麦野，特别适合小麦新生命的生长，它们密密丛丛，把田野演变成一张，软绵绵深绿色的大地毯。孩童们，可以任意地，在上面尽情地玩耍奔跑；我们也可以随意地在上面散步遛达。因为冬季的麦苗不怕轻微地踩压，有时，麦苗苗旺长了，我们还要把小驴套上石碌碡在上面来回滚压，以此来达到控制它生长的目的。 在蓝天白云下，听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追逐着他们奔跑时的身影，仿佛自己一颗不老的童心，也随着稚子们的身影，开始律动；拟或独处时，由然而生出些许的浪漫小情绪。抬头看蓝天中几道飞机故意画在空中的白线，扭身回望一下不远处的小村庄，目光所及，都觉得亲切可爱。 我曾不至一次，感动着家乡这一片赖以生存的土地，一年四季中，它不断上演着不同层次的绿。最后到了来年六月份的鼎盛时，金色的麦浪滚滚，好一派丰收景象！ 田野�喜欢媳浠诺难丈�曾经明眸了我的视野，一次次用我的手机摄像头，记录下了田野变幻着的瞬间影像。我把它们收藏在空间像册中，题目就叫<俺村的风景>。 突然一场不期而遇的雪，像极了梨花飞舞，把一望无际的田野，舞弄成洁白玉砌的童话世界。还好，我家紧挨着村口，房后就是我家那五亩薄田。 独自站在田间地头，手握一丝丝清凉，痴痴醉看雪花飘落在麦田里；细耳顷听轻微雪落时的“沙沙”声。雪飘落时，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大地欣喜地接纳了上天的馈赠。此情此景，不由得耳边似乎有了女中音在低唱着“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 兴致所致，不禁瞎诌一首没在律上的打油诗: 远眺茫野万物枯， 近前梨花漫天舞。 雪下麦苗悄悄语， 只盼春暖再复苏。 哈哈！自己不懂平平仄仄瞎打油时，有几分惬意，却也有几分悠然自得。 我喜欢一个人在白雪覆盖下的麦野里散步，听着“咯吱咯吱儿”的声音，仿佛是你来给静寂的小麦苗在对语着。 此时能接到北京那个亲人的电话时，我兴奋地先得瑟一下:“老公，你猜我现在在哪里？你绝对猜不到！”卖过关子，静听他的回音。他问我一声:“家乡是不是也在下雪啦？” 我欣喜若狂:“哈哈！下啦！下啦！我就在咱家的麦田里踏雪赏雪呢！”于是亲人递过一句很感慨的话:“瑞雪兆丰年哪！明年小麦肯定收成不错！” 我被他言语里流露出来的兴奋情绪所感染，非常得意地说:“马羊年，多种田，预备鸡猴那两年！”这是我们这一带的民间俗语，意愚马羊这两年，莊稼丰收，鸡猴那两年，就不敢再言大丰收了。 今年马年的芒种时，小麦产量都在一千几百斤。乐得家家户户在用大型收割机收获时，几个人次第撑着袋子的口口，接着从收割机高嘴里吐出的饱饱满满的金色麦粒时，一个个都把笑意写在脸上了。冷不丁得就有人忍不住了内心的喜悦:“哈哈！今年是个大丰收啊！一亩要多收了几百斤呀！” 一袋袋放得慌张，歪歪扭扭，收割机去收另一家了，这一家人连绑口袋时，也是喜气洋洋地了。此时，心理简单的农人，尽享着丰收的喜悦。然后几个人齐心协力，把一袋袋沉甸甸装满小麦的口袋，装上农用三轮车，连发动机也在乐得“哒哒哒哒”地笑着呢！哈哈！明年的羊年肯定大丰收，耕耘者还要如今日一样兴奋着，因为有这雪…… 突然想起那个无雪的冬季，常常是北风呼啸，我的心里总在惦记着，柔弱的小麦苗被风吹干，每每用手挖开根部，埋在土里的那一截嫩黄已干枯，根须变成萎色。心说:这一季的麦苗，算是毁在无雪的冬季了。老天，你把雪都下到长白山，弄成齐腰深，那怕匀一些给我们的麦野，多可惜的麦苗哇！ 隆冬时节不能浇水，这是科学家研究的成果，所以人们就等了一个冬季的雪，后来，天公怜悯，下了一场小雪后，再拔一颗小麦苗，奇迹出现了。我发现，在它的根部，努出一个个似小米粒大的小黄点，那就是小麦芽芽！那一年推迟了丰收的日子延迟了下茬播种。可见雪对于麦苗来说，它既做了上好避风的大棉被，同时也给足了麦苗酝酿成长的水份。 那一年的收成不算高，亩产才八百斤。但也很知足了，从内心里感谢了上苍普降了及时雪。所以雪是麦苗苗的最爱，大风，肆无忌惮地夺走土地里少有的那点让小麦苗养命的水份。而冬日的大风，更是一场大风一场寒…… 特别是大好的晴日，无风，天湛蓝着。雪映着日光，越发白得耀目，露出的小麦尖尖也格外绿得稀罕。此时，你的心变得柔软起来，我蹲下来，用双手拔开雪粉，看看它们的根部是否冻得枯萎了？手被极凉透入骨髓的冷着，定睛细看，麦苗苗生命的绿色依然鲜活着。我禁不住对小麦苗耐高寒的品性，由然而生出一种敬畏感，小小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顽强，不惧严寒。这些耐高寒植物，真不知它的细胞因子，到底是那种成份让它与雪花结缘。就是腊八时节，老天的寒气能把土地冻裂成一道道纹线线，小小的麦苗，却依然把生命中最原始的心思，一头扎入地层的最能及的深层，养精蓄锐，待来年春季重发！ 这时，我才真正地看到，麦苗苗它被冻成腊绿，晶莹剔透。麦尖尖却探出雪被外，调皮地去沐一片暖阳。麦苗的绿映衬着雪白，两色竟相争辉，格外惹人眼球！ 不远处，几只黑背白肚的喜鹊落在麦田里，不知是啄食着雪粉还是麦苗苗，时不时地发出“嘎嘎”的叫声。忽而又像是被惊扰了似的，先后搧翅飞向上空，转而落在电线上，继续呼朋唤友着。 我总是喜欢一个人来这里，独自享受着此时田野的冬韵。它宛若丹青圣手的神手妙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精美画轴；仿佛又是雕刻大师的鬼斧神功，镌刻出一张上好的版画。深邃隽永，爱不释手…… 家乡的冬很是冷得无奈，农人们没了活儿干，这时的农民工也从城市的建设大军中，撤回到家乡，大多聚在邻居家，打扑克，下像棋，或是打麻将，喝闲酒，或听电台里小戏曲，我们叫它“猫冬”。可惜这些娱乐活动，与我无缘，不是我不喜热闹。是我的脑瓜太愚，和他们在一块，常常被人埋怨输得没有理由。自惭形秽，只好远离。 寻一份清幽，欣赏田野里，那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听着雪被里小麦苗悄悄地说着春天的情话。我忍不住心里一阵阵骚动起来，感叹着这小小麦苗，随遇而安的性格。 当气温骤然下降时，小麦苗就戛然停止了生长，且把旺长的心思收藏。经过漫长的冬季，无雪干旱时，那露在地面的麦苗苗，也许被无情凌冽的寒风吹干，也许被那些可恶的放牧人，让牲畜肆意在上面啃噬着…… 当一缕春风吹向大地时，小麦苗苗从冬眠中苏醒，第一个感知了春脚步的来临，小新苗苗纷纷钻出地面，向我们报告着春天已来临的最佳消息。那怕是倒春寒，它们也不畏所欺，依然展露新芽。敬畏之余，我禁不住，用手机扑捉着鲜活生命里，那一捧捧新的绿意…… 深冬已然来临，难掩春的渴望。也许大雪把麦野覆盖的没了一点儿麦苗苗的踪迹。冬眠的麦苗苗其实好喜欢厚厚的大雪被，它们此时睡梦正酣，在梦里悄悄呢喃着春天的呓语…… 我从自己的暇想中把断章凌乱的思绪拽回到现实，如同置身于一个冰清玉洁地童话世界里。天蓝着，日光照在田野上，有一种炫目之感了。也许我蹲得太久，猛一起身，险些站立不稳了。 呵呵！雪映着麦苗苗的绿，绿得晃动起来，把眼睛晃得都是绿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