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遮远山,烟笼寒水,天地间如笼白色轻纱,一切都变得朦胧轻淡,缥缈迷离。
穿行在薄薄轻雾里,丝毫没有仙境般的凌波微步,只觉得眼前的雾气淡而无烟,若即若离,而雾的深重总在前方。真的走到那里,又还是似有似无的境地,恰似轻罩在盈盈起舞的层层裙裾中,幽远的乐曲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浪漫、神秘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惬意。正如朱自清所说:“像笼着轻纱的梦”。不过,这不是在荷塘,而是在街道,喧嚣聒噪很快就湮没了这种感觉,该寻一块安谧的天地了。
我离开大街,进入护城河,沿着河岸漫步。小河蜿蜒,寒雾霏细,微波荡漾,似懵懂初醒的少女,慵懒里流溢出微微笑意。水里的睡莲早已卸去了往日的浓妆,清雅翠色的叶子倒也圆润舒展。岸上的垂柳枝条本是消瘦憔悴的,轻烟薄雾中,又似一愁绪轻绕的女子,黯然、静谧又凄美端庄。
远远望去,天空迷濛灰白,河水亦是迷濛灰白,树木淡烟轻笼,枝条疏简,凄寒苍苍,倒映在碧透,清亮的河水里,影像濛濛,相互映衬,浑然一体,寂寥,空阔,凝结着远古的清幽,恰似一幅古雅苍莽的水墨画,为淡雾溟濛的景致凭添几分苍厚浑朴、幽深、神秘的色调。
蓦然发现,河面竟然游弋着两只小油鸭,宛然飘过幽寂天空的跃动音符,又赋予了这幅水墨画灵动的神韵。
依然河边漫步,河岸石块铺就的小路蜿蜒幽静,沿岸一律古色古香江南风味的楼台亭榭,远处是高楼林立的住宅小区,遥望而去,无不轻烟薄雾,氤氲缭绕,恰如进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仙境。此时,横跨两岸的一座石桥更是别有情致。河面云烟缭绕,桥面暗笼轻雾,朦胧虚空,宛然一道飞桥托起了楼台亭榭,或是车水马龙,临空而飞。离桥不远的岸边悄然伫立着一块奇石,阴刻红字,是唐朝诗人张也的《桃花》诗中的两句:“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矾西畔问渔船”,正道出了这份意境。传说唐代李白曾登黄鹤楼,兴之所至,想作一首诗。在读到崔颢的题诗后,李白大为折服:“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这里不是黄鹤楼,也没有李白路过,但有张也的题诗立在这里,恐怕也要让很多人词穷:“眼前有景道不得,张也题诗在上头”。
忽然,我感觉眼睛也渐渐迷离朦胧起来,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一摸,手指和眼帘感觉湿漉漉的,原来,因为戴着口罩,眼睫毛竟然被自己哈出的热气或是外面的雾气遮住了。再一摸帽檐一滴水珠顺势滴落,哦,我在外面徜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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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