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 不论是古朴宁静的边陲小镇,或是繁华如梦的现代都市,总会有那么些寻常而又不寻常的事物,它们或清雅或妖艳或淡丽,无论如何,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让人无法转移视线,无法忽视它们的特别。 然而,在这大千世界中,最吸引我的除了西南,再无其他。 幼年的我,曾埋怨自己为何生在一个西南小城而非金陵古城。曾经的我,向往上海的繁华,羡慕苏州的清雅,喜欢大理的古朴,迷恋南京的沧桑,对于故城,除了四不像,再无感受。 我知道普罗大众对西南的认识——安逸,清适。似乎也是这样。西南的确没有深圳的快节奏,西南的一切似乎都是慢悠悠的。偶尔在上学的路上,在河边儿凉亭里,可以听见老人们唱着旧时代风靡的剧,也能看见些许悠闲的身影在打着养生太极,更多的,是坐在河边儿垂钓。 我知道外界对西南姑娘的印象大多是泼辣,热情,都是些与温婉毫不沾边儿的词。曾经在网上有一个北方的朋友问我是哪儿的。我很老实地答了西南。然后他的回答让我记恨到了现在,他说西南的女孩儿好啊,热情。当时年少气盛,不懂忍让是什么东西,我直接呛了回去:"西南女孩儿不只是热情。"那时候大概也是觉得片面的的了解对西南女孩儿不公,青春期的女孩儿,谁不希望自己给人的印象是温柔大方娴雅?现在想想,却也觉得那评价不大公平,心中仍有愤懑。 西南可以给人安定的力量。 我出生的西南小城宁静,安适。它有众多的小山丘和漫山遍野的青青的树。 我喜欢西南的树,因为它们四季常青,因为它们碧若翡翠,因为它们漫山遍野。生在西南小城青青树丛里的我,是个令人头疼的皮孩子,小时,在院子里,时常可以听到母亲教条落在我身上的声音和我的哭声。那时候,我大概是恨透了西南的树,因为它们,抽打着我的身躯,吞噬着我的泪水。后来,在逐渐长大与成熟中,我慢慢认识到西南树的美,它们是那么绿,可却那么低调,默默地,四季常青。 西南没有大雪,连小雪也是极其珍惜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却从未亲眼看过如画的雪压树枝图,可我却可想象,那如诗般醉人景色。我曾埋怨过,为何西南没有白雪王国,直到上初中,接触了地理,我才知道这是因为先天不足。可我却慢慢变得不计较了,大概是几年前我差点把一座小山丘变成火焰山,所以罪恶之火消融了雪国之梦吧。 西南的人都比较豪爽,西南有青莲的浪漫式豪爽,也有东坡的洒脱式豪爽,这是路人皆知的。养在西南小城的我,骨子里天生就有这种豪爽,最突出的表现大约是在喝酒上。父亲说,小时借局苏州时,我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吃饭时围着桌子转悠讨酒喝,那时候,我大概两岁。 西南人爱酒。许多西南人在吃饭前若不小酌一杯,必定会心痒难受。以前在小院里,时常能听见女人训斥男人的声音。西南人爱酒的习惯,倒是催生出了好多种西南的名酒。 西南人爱茶。西南街上随处可见茶馆,西南人家里也定会有一两包茶叶。我的父亲是茶迷。父亲爱茶,且最爱浓茶。父亲的茶,有时在清露微风中,有时在烈日当空时,有时在西下夕阳里,茶香随着清风,飘到我的鼻前,飘进我的心间。它们洗掉了我的杂念,洗涤了我的灵魂。受父亲的影响,我也爱茶,但我最爱的不是品茶,而是采茶,在荒废的茶山上,采茶变成了一项冒险游戏,春末夏初,正是蛇出没的季节,一不留神,也许就掉入了万丈深渊。 父亲与我去过苏州,却半分江南的气息也没沾到,这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深爱着西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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