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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百官:“滕祥云”陈尸季家祠堂示众

时间:2011-12-15 23:2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上虞厂房网点击:
        

  1945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法西斯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取得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当时的国民党军队远在温州、台州一线,近在四明山的新四军浙东纵队三五支队全线出击,向敌伪军据点展开了进攻,敌伪军兵败如山倒,齐向宁波方向逃跑,新四军解放了虞北、姚北地区。
  而国民党军队却命令宁波的日军继续驻守原防,并将汪伪第十师改编为“军事委员会宁波先遣军”,所有的汪伪地方团队改编为“军事委员会忠义救国军上海特别行动总队”辖下的一个纵队,以维持现状。
  一直等到九月从湖南调来国民党第七十军才进驻宁波接管甬城。驻宁波日军投降代表浙东联络部部长草野昌藏,在白鹘桥正式向国民党第三十二集团军李默庵所属前进指挥部的指挥官陈沛、副指挥官王云沛签降。不久,国民党命令汪伪军全部北上集中,中途在萧山被缴械,士兵遣散编入了一○七师等部队,而日军则被送入俘虏管理营听候遣送回国。
  1945年9月下旬,国民政府下令,在全国各地对那些罪大恶极的汉奸进行了大逮捕,此项工作主要是由军统特务机构执行。期间抓获了上虞的汪伪军汉奸头目滕祥云,并对其判处了死刑。
  百官沦陷时期,驻守百官下市头交界桥据点哨卡的是汪伪“浙江省保安第八大队”的滕祥云部队,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当年的百官人民群众深受其害,老百官人说起这个恶贯满盈的滕祥云无不深恶痛绝。
  滕祥云是个北方人,高高个子,长得伟岸壮实,有着几分威严,但生性暴躁,生活荒淫无度。滕祥云原是金山盐场一名盐警,专门负责在雀嘴里一带征收盐税。盐是当时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盐的税赋很重,因而地方政府对盐的控制很严,在崧厦财会屋附近曾驻扎着一个辑私营,专门查扣揖拿那些贩运私货,尤其是贩运私盐的。
  自从抗战开始,崧厦“山高皇帝远”成了“三不管地界”,滕祥云纠集了原辑私营的一批盐警脱离了国民党政府的管辖,在虞北这块地方私自收受保护费,自立门户自成一派。远在丰惠的国民党上虞县政府对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对滕祥云进行招安,封官许愿让其主持虞北的治安联防。滕祥云是受封不受管,仍然是独立王国、我行我素,成了崧厦一方的“土皇帝”。
  1942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美两国联手共同对日作战。4月18日,美军16架B-25型轰炸机从太平洋上的美军航空母舰起飞,轰炸了日本东京、横须贺、横滨、名古屋、神户等城市后,飞往了我们浙江省的空军机场降落。日本本土第一次遭到美机轰炸,朝野震惊。为此,日军大本营于4月21日决定进行以摧毁浙赣两省飞机场为目标的浙赣作战。
  5月15日,浙赣路东段方面日军第13集团军分别由奉化、上虞等地,沿浙赣铁路及其两侧向西南实施进攻。第3战区第25集团军及第28军一部,在新昌、安华等地逐次抵抗后,以一部转入敌人后方游击,主力向金华、兰溪撤退。25日,日军向金华、兰溪攻击,国民党守军以第79师固守金华,第63师固守兰溪,依托既设阵地,顽强抵抗,与日军形成对峙。27日,日军攻陷龙游,金华、兰溪守军愈显孤立,遂于28日放弃该地转移。国民党军队在金、兰地区的防守作战,使日军遭受严重损失。日军第15师师长酒井直次中将被地雷炸得血肉横飞,日军哀叹:“现任师长阵亡,自陆军创建以来还是首次。”
  6月3日,日军集结兵力向衢州发起进攻,国民党守军第86军与优势日军浴血奋战4昼夜后,衢州失陷,守军向南突出重围。11日至14日,江山、玉山、广丰、上饶等地连续失守。7月1日,日军打通浙赣铁路,遂转取守势,大肆破坏机场,拆毁铁路,掠夺物资。
  在日军从东面的奉化、绍兴、余杭向西发起进攻后,西面驻南昌的日军于5月31日出犯,并于崇仁、宜黄一带与中国守军发生激战。6月12日以后,该敌主力转向浙赣线,在攻占鹰潭、贵溪后,7月1日与东路日军会师。7月28日,日军大本营令其中国派遣军停止浙赣作战,确保金华附近日军各部队于8月中旬撤出,浙赣会战就此结束。
  浙赣战役爆发后的1942年的5月,经过“毛庆藩机关”协同特务机关情报科长芝原平三郎等人密谋策划、分化瓦解,驻上虞国民党杂牌部队滕祥云、季槐林、黄嘉兴等部纷纷投降日军,滕祥云部被改编为汪伪“浙江省保安第八大队”。
  南京汪伪政府在宁波建立了“浙东行政长官公署”,派沈尔乔为行政长官。下设“浙东保安处”,由伪十师参谋处长虞兆麒当处长,收编的滕祥云部归“浙东保安处”领导,当时伪军的每个大队都由宁波日军派一联络官监督控制。但他们的武器弹药装备及官兵粮饷,不由日军负责,一切“自筹”,任其四处搜刮勒索。
  1943年10月,汪伪浙江省保安司令部成立,傅式说为司令。1944年1月26日,“浙东保安处”改称第六区保安司令部,罗梦卿任司令。滕祥云叛变投敌之后,疯狂掠夺百姓财物,充实自己武器装备,招兵买马扩大队伍。
  当时的百官及百官周边既有日本鬼子据点,又有“滕祥云”、“黄嘉兴”、“田胡子”、“小钢炮”等汪伪军据点。据我父亲对我讲,当时的百官人称呼“滕祥云”部为一大队,“黄嘉兴”部为二大队,“田胡子”部为三大队,都是勾结日寇祸害百官一方百姓的“乱毛部队”。
  滕祥云勾结日冠杀人越货,血债累累。据说他走在大街上,路人见了一定要向他行礼,并对他口称大老爷。如果正面碰见他只要打过招呼行过礼就没事,倘若你人已走过再回过头去看他的背影,让他发现,轻则就会遭到鞭笞、重则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据说滕祥云还定有一个规矩,不论本地是穷人家还是富人家有人婚娶,只要让他知晓了,那这新娘的第一夜洞房花烛就必须让给他,否则他稍不顺心就会暴跳如雷,掏出手枪“不管三七廿一”让主人家新郎休想成亲。
  据说滕祥云的枪法非常了得,有一次出门远远地看见百崧河上有二个农民在捻河泥,当时木船距离岸边很远很远,他随口对身旁的副官吹牛说道:我能一枪一个打中。副官摇头笑着说不相信,滕祥云二话不说就掏出双枪,左右开弓,一枪一个,可怜那二个农民双双毙命,死在他的枪下,做了冤死鬼。
  滕祥云的凶狠在崧厦是出了名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其它土匪恶霸包括杂牌部队都怕他,也不敢来崧厦他的地盘作恶,因此崧厦的治安比周边地区要相对太平些。滕祥云喜欢有人吹捧他治理有方,听不得有人说崧厦的坏话。有一天,一个以做豆腐为生的邻乡谢塘人,肩挑着豆腐担,走巷串村来到崧厦镇街上卖豆腐。他大声吆喝着:“谢塘香干”正好被卫兵前呼后拥巡街的滕祥云听到,由于他是北方人,对上虞的崧厦土话不是很熟悉,有点听差了,把“谢塘香干”这句话的意思理解成为了“谢塘能干”当时滕祥云正与另一个汉奸部队头目黄嘉兴在争夺地盘,以为这个卖豆腐的人在喊“崧厦不如谢塘,谢塘能干,崧厦无能。”于是,勃然大怒,不容解释甩手一枪就要了那个人的命。
  滕祥云是铁杆汉奸,本性极其凶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凡与他有利益冲突的人不管是国民党的军政人员还是新四军三五支队人员,只要被其抓获,就给人施以重刑,刑法名目繁多,什么反背吊打、火烧、坐老虎凳、灌辣椒水、十指插针、点天灯等,手段十分残忍,有时还挖心沽酒。最后统统拉出去不是枪毙就是砍头甚至活埋。
  当时的滕祥云占据着崧厦“王记木材行”堆场,筑起了营房;还在同仁桥的顶端按上了卡哨。附近邻居和行人经常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鞭打声和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死在滕祥云手里的人不计其数。
  滕祥云的部队据守着百官下市头交界桥卡哨,经常带着日本鬼子骚扰百姓,除了上门找花姑娘,还翻箱倒橱搜寻钱财,临走总是顺手抢走鸡呀、鸭呀去“咪西、咪西”。
  当年我们俞家就在百官河边交界桥下,曾听我的父亲和娘娘提起过,有时家中正在吃饭,滕祥云的“乱毛部队”就带着日本鬼子闯了进来,看到有好吃的就坐下来大吃一顿,最为可恶的是日本鬼子吃完饭还爬上灶,给你的铁锅内拉上一泡屎。
  1945年夏,新四军三五支队北撤前夕,任海防大队侦察排长的谢塘“小和尚”陈渭如,经部队首长准假,从周巷集结地返回马家堰田家岳父家探望将要分娩的妻子,当天正逢田家“庙会”,走在路上时被田家的伪保长认出密告,被驻五夫的日本鬼子抓捕于他岳父家。
  当日在押往百官途中,敌人一路严刑拷打,要他供出三五支队的去向。“小和尚”陈渭如坚贞不屈,一路高呼:“要杀要剐随便,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当日本鬼子将五花大绑的“小和尚”陈渭如交给驻守百官下市头的“浙江省保安第八大队”汪伪军时,滕祥云恼羞成怒,残暴至极。竟将“小和尚”陈渭如带到百官市场里一摊卖猪肉的案墩上用斧头活活砍死并分尸,惨状目不忍睹。
  尔后还将“小和尚”陈渭如的头颅悬挂在滕祥云的另一哨卡三棚桥头示众,并贴出布告警示百官的老百姓:“谁敢收尸,就满门抄斩。”“小和尚”陈渭如英勇就义壮烈牺牲时年仅23岁。
  滕祥云杀人越货、作恶太多,既与共产党新四军为敌,也惹怒了国民党政府,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他很怕别人加害他,当然更怕冤家寻仇报复,整天高度警惕、心怀疑惧,生活在紧张的气氛之中,恐遭杀身之祸。为防不测,平时总是佩带双枪,枪不离身,与人说话时也手不离枪。
  有一天,他在与一个朋友谈事时,对方由于感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于是伸手到口袋里,而滕祥云以为是他心怀不轨,顿时掏枪将其击毙在地。外边的卫士听到枪响,一拥而上询问是怎么回事,他竟气呼呼地说“你们看,他的手在口袋里掏抢。”众人扶起死者,抽出衣袋内的手,却发现只捏着一块手帕而已,大家无不为之愕然。
  滕祥云养成了机灵、诡黠、奸诈和不轻易相信别人的个性,处处感觉草木皆兵,为了以防万一,有时连大便也不敢上厕所,总爱挑空旷的田野上去方便。甚至吃饭时,滕祥云都只想一个人端着饭碗,不想让人靠近。滕祥云往往一夜间转移好几个地方更换睡觉的住处,使想偷袭的人捉摸不到他的形踪。
  1945年抗日战争的胜利敲响了汉奸滕祥云的丧钟,他被国民党军队被捕,当时国民政府为了宣传效应,将滕祥云反绑双手,用铁丝穿透双肩琵琶骨,在崧厦、百官、丰惠巡回沿街游斗示众之后,被押解刑场处决,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据说,滕祥云最后是被老百姓推到一个石灰池内用干石灰浆埋致死,死得极惨。但我在12月14日听父亲讲,滕祥云曾经在百官下市头的季家祠堂陈尸示众,身上还流着鲜血,摊床下用一个脸盆积着……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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