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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

时间:2012-07-19 22:3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草原琴风点击:
        

  我最爱喝的一道汤菜是“柿子鸡蛋汤”。无论在家吃饭还是在外与朋友小酌,点到汤菜我都会点到“柿子鸡蛋汤”。在家多年的生活习惯媳妇也知道我好这口。媳妇总是唠叨“柿子炒鸡蛋”一口不动却偏爱喝“柿子鸡蛋汤”。在外小酌时当我点到这道菜时朋友都说放着好汤不点点这个。我笑而告知,点了就是,我一个人包了。朋友也就拿我没办法。望着没有酱色的汤,清清的汤碗中漂浮着红黄相间,心里就涌起一丝亲切,拿起汤勺,品上一口,鲜鲜的,少许酸涩中带着丝咸,热热的慢慢喝下去,真的很鲜,很美!在我看来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最好的汤。人间美味!
  
  “柿子鸡蛋汤”听起来那么亲切,看起来更是亲切,喝起来不光是亲切了还有一丝别人无法品到的亲热,那是一丝永远不会忘记的亲热。这种亲热感会使我温暖,会给我力量,会给我刻骨不忘的做人的真谛!
  
  我的“柿子鸡蛋汤”,我的最爱!
  
  在这道“柿子鸡蛋汤”中一个青春的美好的记忆!我可始终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我的媳妇也不曾提起!看见了这道“柿子鸡蛋汤”,就会睹物思人,就会慢慢品味,慢慢开启自己的回忆......
  
  那是我高中刚毕业,固执的我放弃学习,操持起一个两间大小的咖啡奶茶店,自己还煞有介事起名“甘露”,自己卖的饮品要像甘露一样甘甜。那是八十年代末,这个塞外小城还很土气,到处是平房瓦房,我租的两间房就是土土的平房,临街也很窄,就好像你伸出胳膊就能够到对面的店铺。那时的个体户在这座小城就是无业青年的代名词,没有人会瞧得起,就连居委会的大妈时不时也要来检查一番,唠叨上一通。那时的腰总觉得是弯的。切不说生意如何,里外就我一个人,我的母亲偶尔过来帮衬帮衬,客人点的东西要自己做,自己的饭也要自己做,幸好我的生意是白天做好准备,晚上招待客人。忙起来,吃不上饭是常事。待空闲时有吃的就吃口,没吃的就到我的隔壁小饭馆点些吃的。没有多久就和小饭馆的老板混熟了。这个小饭馆门面不大,门前的街旁立着挂两个红幌的幌子。这可是有讲的。挂一个幌有啥吃啥,只有炸酱面,你就不能吃到打卤面,是最低档的。
  
  挂两个幌子有啥做啥,没有打卤面,但是有原料,可以给你现做。挂三个幌子吃啥有啥,大饭庄,准备充分,只要菜谱上有,随意点菜。现在的饭店没有挂的了,想挂怕城管也不会答应,一切都在追求现代化高档化奢侈化。在侠长的营业间里摆着三张小方桌,能做四人的。一张大圆桌,可围坐八人的。小饭馆就老板和两个伙计。老板负责采买算账,一个端碟碗的小姑娘,一个上灶的师傅。小饭馆以饺子为招牌。生意是很火的。每天八点挂幌到晚十一二点摘幌,客人是不断的,有时晚上打烊时客人们才出来。我对这个小饭馆的生意很羡慕,也就留意起来。老板是个女孩,比我大两岁,不过看起来比我成熟很多,说话总是很稳的,不快不慢,声音属于中音,有亮度有脆感有力度,是那种一张口就能吸引你的人,长得很白皙,瓜子脸上一双明澈有神的眼睛,高挑的个子,每天在工作时都穿着那肥肥大大的白上衣,可依旧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令人不得不多看上两眼。每天早上是这个年轻的女老板将那两个红幌挂在门前的杆上,直到排放正了,看那幌下的红穗随风飄起才肯进屋。晚上打烊时也是她一个一个提进屋。只要是迈进她家的小饭馆,就会看见她那一种令人生敬的微笑,就会看见她忙而不乱的身手,就会看见干干净净的店面,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死角的。吃她家做出的饭菜就是香,不怪人家的生意好!
  
  那是深秋,天气变得烦操起来,又是寒风又是冷雨的。我不慎感冒了。什么也吃不下,可不吃也不行,总得吃点啥,要不晚上会吃不消的。我不可能休息,这就是人说生意人的辛苦,在苦在累也要挺过去。我想起了隔壁的饭馆,想必那有能激起点食欲的。我推开一扇木门,走了进去。我看见女老板正趴在前台算账,屋里有两桌的五六个客人。女老板抬起头看见我进来,就说,小弟,咋了,没精打彩的,我刚想接话,就感到鼻子酸,要打喷嚏。忙捂住,可不能,会影响人家生意的。小弟,是不是感冒了?我点了点头。我喃喃地说,红姐,我吃点啥呢,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回自己的店吧,红姐,知道你能吃啥,一会儿就给你端过去。那好吧。我应了声就回自己的店了。不大会的功夫,红姐就端着盘子推门进来,在我的桌前摆放出一盘水饺和一碗“柿子鸡蛋汤”,和一碗已近兑好酱油醋蒜泥的蘸料。红姐边摆放边说,快来,趁热吃,把他们都消灭,病就好了。我不好意思起来忙去拿钱,红姐,多钱?红姐说,今儿我请你,别和姐提钱,吃完碟碗姐来拿,你别出去,刚吃完会出汗出去会受凉的,别傻站着了,快趁热吃。姐,屋里还有客人,不陪你了。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我手里举着钱,在红姐出去时,才转过神来。看着桌上的水饺和“柿子鸡蛋汤”,尤其是那“柿子鸡蛋汤”,红黄相间,从碗里散发出的香气我居然闻到了,我忙坐下来,没多久,竟然全部消灭,吃的汗水直流。看来,这碟碗真的现在不能送去,红姐说了会着凉的。正是红姐这顿免费的午餐让我的病有了好转,晚上轻松的应对客人。待我把钱再次塞给红姐时,红姐那张微笑的脸竟然棚了起来,生气了,你要给我,以后就别进我这屋了。我怕了,我始终是敬红姐的。敬她那与众不同的微笑,像太阳,有火热,像月亮,有沉静;敬她那干炼的身影,在暴雨中,在寒风中;敬她那如春风细雨的话语,给人以体贴,给人以温暖........
  
  一年后,在父母的一再坚持下,我做了妥协,去父亲的单位做工了。在工作后,有时领自己的小同事来红姐这里偶酌两杯,借应由看看红姐,和红姐聊上两句。大概是三四年后,那条街变了样,红姐的小饭馆再也不曾寻见,红姐再也看不见了,如果那时有手机多好!在近一年的相处中,我看到了一个比我仅大两岁的女孩的自立自强,勤老善良,当我遇到困难和委屈,就会i想到我的红姐,就会想到那红黄相间的扑鼻香气的“柿子鸡蛋汤”。那一碗令我终身不忘的“柿子鸡蛋汤”。
  
  红姐,你在哪里?我要喝“柿子鸡蛋汤”。
  
  写于2012年7月12日1时
  
  在以后的日子里,红姐时不时会端点啥过来,让我免费受用。在那段时间里,我真的很感激,红姐有时就会让我产生错觉,觉得她有时像一个母亲,嘘寒问暖的。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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