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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叹

散文
时间:2013-06-29 17:3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疯狂的学长点击:
        

  序
  
  幽深的宫院在这晚秋的深夜显得格外的静,甚至都能听到宫外院子里那棵梧桐落叶的声音。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倚在窗栏,望着天边的残月。她峨眉紧蹙,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一
  
  她叫卫子夫,不错,也只有她这个时候能在未央宫凭栏望月,倾诉着她的忧怨,也许只有这轮残月才懂得她的遭遇,才理解她内心的痛楚。从她住进这座宫殿已经有十五年了。回想以前,这里是多么热闹,皇上每天都要来这,每天理完朝政就回来看她,看她的笑容,听她的倾诉。而如今,这里渐渐冷清,每天面对的都是那几个再熟悉不过的侍女。皇上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这儿了,或许是皇上太忙了,听宫女说匈奴又侵犯边境了,刚开始,她努力寻找着借口来安慰自己。可后来,又听说皇上封了一位王夫人,这位王夫人年轻貌美,很是讨皇上欢心。她再也坐不住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去找皇上说理?可笑,人家是皇上,哪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她只能默默地流泪……任何女人都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哪怕你是皇后。岁月只会在你的额头刻上一道道皱纹,把你乌黑的秀发一根根染成白色。容颜的衰老,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而卫子夫,尽管她有太多的哀怨,现在也只能对着窗外的那棵梧桐叹息,似乎她们是同病相怜。
  
  二
  
  还好,比起另外一个女人,她是幸运的。想到那个女人,她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也许那个女人现在比她还惨,比她还可怜。的确,像那么恶毒的女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报应,曾经还想用巫术害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同样是女人,她又好得了哪里去呢,卫子夫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那年,她还年轻,尽管出身低微,但是凭着那美丽的容貌在平阳侯府做了一名歌女。一个下等人能有这样的生活,那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她很感激那位平阳公主,感激她让她们卫家过上了好日子,她暗暗发誓要报答平阳公主。那天,她被告知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来府上做客,让她准备好唱歌。她穿了最好看的衣裳,化了最好看的妆,就在那等着,等着召见。
  
  她做梦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当今天子,更是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改变她命运的重要的一天。她只记得离开时平阳公主的叮嘱“去吧,你会过的更幸福的。”就这样,她进宫了。
  
  三
  
  “侯门一入深似海”,何况卫子夫她进的是皇宫呢。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皇上还三番两次地来看她,宠幸她。可后来,皇上再也没来过,都快一年了,皇上好像忘了她的存在。刚刚建立起的梦就这样破灭了,她很不甘。这一年,她日思夜想,整日以泪洗面,盼望着能见到皇上,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她想回家。这天,终于把皇上盼来了,她含着泪水恳求皇上让她回家,没想到她这一哭,竟然再次得到了皇上的宠幸。而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受到皇上的冷落,因为,她发现她有了身孕。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的时候,这个男人喜出望外,立刻封她成为了夫人。也许上帝总是照顾那些善良的人吧,她的命运也因为这个孩子再次发生了转折。早就听说后宫有位陈皇后,是皇上青梅竹马的表姐,皇上宠幸她自然就冷落了这位陈皇后。妒忌,永远是女人的天性,骄横的陈阿娇怎么能容忍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卫子夫出身低微)抢走她的丈夫呢。陈阿娇找到皇上,使出了女人惯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此时沉浸在得子喜悦当中的武帝哪还看得上她,她这一闹只会让武帝更厌恶。是啊,谁让她多少年生不出一个孩子来呢。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陈阿娇想到了更毒的计策—巫蛊,这下可惹怒了武帝,直接导致她丢了第一夫人的位置。卫子夫听到这个消息当然很高兴,她最初建立起来的梦并没有破灭,反而茁壮成长,甚至马上就要长成参天大树了,她能不高兴吗。
  
  四
  
  元朔元年,汉武帝盼来了他的第一个儿子,卫子夫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第一夫人。她一边抚养着自己的儿子,一边精心为丈夫打理着后宫。她要做个好女人,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处理国政。尽管她很努力,但怎能抗得住容颜的衰老,她很快迎来了婚姻的不幸。在儿子七岁多的时候,武帝就很少来这了。在无奈的泪水中她想明白了,她已经很满足了,她让卫家的地位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高度,想到自己有个争气的弟弟和外甥,再也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了。忽然有一天,她听到长门宫给武帝传来了东西,是陈阿娇传来的。她有点慌乱了:这个女人要做什么,想来跟她抢位置吗?后来又传来消息,那东西只是一篇赋。不错,陈阿娇为了能得到皇上的原谅,可谓用尽了心思。尽管司马相如的《长门赋》文笔再好,也难以打动武帝了。她也不想想,连当年的对手卫子夫现在都被冷落了,皇上哪还能顾得上她啊,陈阿娇彻底绝望了。在一个飘雪的冬天,这位陈皇后在寂寞清冷中离开了世界。当年的“金屋藏娇“一点没错,武帝确实给她建了一座金屋,她到死也没走出过这座金屋。尽管是情敌,可此一时彼一时,卫子夫还是为她感到可怜。
  
  五
  
  儿子已经长大,虽然她不再被宠幸,但她恭顺、谦和的态度仍然得到武帝的尊重,她仍然掌管着后宫。本想着就这样平平淡淡无忧无虑地度过余生,可上天似乎又跟她开起了玩笑。这都归咎于皇帝身边的宦官苏文和一个叫江充的小人,她恨死这两个人了。她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呢。皇上老了,已经看不清一些事情的真相了,如果这两个人老是在皇上面前谗言,对儿子是万万不利的。作为母亲,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受伤害呢,她每天教导着儿子,要迎合父亲的心意,不要惹他生气。可是这个儿子太宽厚了,他坚决反对父亲的厉制,这让她头疼不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巫蛊之祸,儿子被江充陷害,被迫起兵。儿子终究是失败了,她想对皇上诉说实情。可这会哪还见得到皇上。她无依无靠,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终于卫子夫在深深的叹息之后自缢而死,结束了她传奇的一生。
  
  “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民间的歌谣传唱着,历史记住了这个女人。在卫子夫去世十七年后,被追谥号曰“思”,史称孝武卫思后。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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