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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莲花开,死似樱花谢 -------闲话鸳鸯

时间:2014-03-06 20:0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浪迹天涯点击:
        

  生如莲花开,死似樱花谢
  
  -------闲话鸳鸯
  
  鸳鸯在贾府的众多丫环中,是一支独秀,虽然光芒远不如泼辣能干美貌出众的晴雯,可她有晴雯的烈,袭人的柔,平儿的善,却无晴雯的尖刻,袭人的世故,平儿的懦弱。她是贾母的贴身丫环,深得贾母的信任。用凤姐的话来说就是“老太太离了她,连饭都吃不下”。足见鸳鸯对贾母的重要。在奴才亦分三六九等的贾府,鸳鸯无疑是体面而有地位的。她的权力来源于她服侍的主子是贾府最为尊贵的一家之长。连威风八面的贾府当家人贾琏夫妇也对她非常客气。在贾府,狗仗人势的奴才不乏其人,比如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一有机会就捞好处饱私囊的奴才亦比比皆是,至于欺幼主,调三窝四,搬弄是非的奴才更触目皆是。这些毛病在鸳鸯身上都没有,她得势而不仗势欺人,有权而不以权谋私。且看贾母和李执对她的评价“她也不指着我和那位太大要衣裳去,又和那位奶奶要银子去”。“比如老太太屋里,要没鸳鸯如何使得?她心也公道,常替人上好话,不倚势欺人”可以说鸳鸯是一个本分而厚道的奴才。当她无意中撞见司棋与表弟的私情,司棋担心私情暴露而吓得病倒,鸳鸯私下前去安慰她,并一再表示为她保密。表现了她与人为善的一面。与一心想做姨娘的袭人不同,鸳鸯对姨娘这样的半主半奴之人的命运,她有清醒的认识。所以邢夫人的利诱,贾赦的威胁都丝毫不能让她心动。在贾府这个剑拔弩张、明争暗斗的污浊环境里,鸳鸯安分、善良、厚道,不似晴雯般尖酸刻薄,以致到处树敌;亦不似袭人一般世故阴险,害人无数。
  
  鸳鸯的一生,如同划过夜空的流星,短暂却光芒四射。她是一个奴才,生在一个连父母哥嫂都是奴才的家庭。从落地起就没有自由的家生奴才。可就是这样一个奴才,却敢于面对贾府大老爷的淫威,以死抗争。当众发出宣言“就是老太太逼着我,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这宣言,掷地有声,干脆利落,真正是“威武不能屈”,“奴可杀不可辱”在那个奴才不被当人的封建专制社会,这是划过夜空的一道亮光。比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气慨更为悲壮、勇敢、豪迈,因为李白毕竟是自由身,而鸳鸯是没有自由没有自主、随便就可能被拉出去配小厮的奴才。
  
  鸳鸯身为奴才,却保持了人的高贵、尊严。她的死,在贾政等人看来是殉主。所以贾政叫晚辈给她上香。其实,鸳鸯之死,绝不是殉主,不同于秦可卿的丫环宝珠之死。且看鸳鸯临死前的一番心声:“如今大老爷虽然不在家,大太太这样的行为,我也瞧不上。老爷是不管事的人,以后便乱世为王起来了,谁收在屋子里,谁配小子,我是受不得这样的折磨的,倒不如死了干净”所以,鸳鸯之死是为了捍卫尊严而死,她知道老太太已死,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防线,身为奴才,结局要么逃不出贾赦的魔掌,要么逃不脱被配小厮的命运。为了保持人的尊严,她以死结束了自己的短暂一生。真正是“质本洁来还洁去”。鸳鸯的死,是一个诗意生命的消逝,是一个卑微生命对那个黑暗专制社会的血泪控诉。她的死,就像樱花一般,瞬间的灿烂留下美的永恒。
  
  生如莲花开,死似樱花谢。这就是鸳鸯短暂的悲剧人生。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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