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淡暗,偌大的院落静静的在暮色中沉思,余晖已不再邂逅这个曾经辉煌的地方。打破宁静的是不熟悉的音调,这些足以让人眩晕的音响有力的敲打着黑暗即将降临的模糊头颅,只是几分钟的路程,黑暗却迅速占据了一切。 舞台周边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烤、贴着标签的瓜果、千奇百怪的玩具,还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儿童游乐设施。此时舞台周边只是三三两两转悠的人,还有几位站在台下正中提着小凳、小椅子巴巴望着舞台上忙碌工作人员的老人,也许他们的期望是一场好戏连台的秦腔。极其无聊地不时偷出手机,此时是不会有什么电话和短信,只是算算站立了多久而已,盘算一下还能站多久才对。 当路边不时停下车辆,不时有穿戴鲜艳民族服饰或者是整齐统一服饰的女人下车疾步而来,才确定灯光已经齐备的舞台立刻就会有舞者登台,心中的烦躁也就去了很多。那些匆忙经过的舞者有很多是认识的,也是源于去年组织的时候,留下了熟悉的理由,她们依旧光鲜亮丽,依旧是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舞者,唯独不同的是暗淡如这夜幕一般的自己。 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这些舞者都有数量惊人的跟随者,当舞者尚未准备停当的时候,再看马路两边已经整齐停下了不能悉数的车辆,更有男女老少的群众纷至沓来,原本空荡荡的舞台周边被这些不知从哪里来的观众围得水泻不通。表演的好不好、舞者的舞姿怎么样、观众的心情怎么样,单单就这样的阵势就足以振奋舞者心、观众心了。 音效不尽人意、舞台稍显狭小、灯光不够明亮、报幕员声音沙哑无力,即使是那些竭尽全力表演的舞者也是时有错误出现,可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舞者的微笑,也不能阻止台下观众的喝彩,已经不需要什么了,就这样足够了。 观众是熟悉的,这是一些白日在田间地头忙碌的劳动者,他们心中不需要多么豪华阵容的演出团体,他们也不想看到那些远离自己生活的美丽舞者和妖娆舞姿,他们更迫切需要的是这些腰肢已经不怎么灵活、满脸沧桑无水嫩、现学现跳的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婆娘们表演他们也不熟悉的舞蹈;舞者也是熟悉的,这同样是一些白日忙碌在田间地头的劳动者,苦闷的劳动让她们悟到了寻找快乐的方式,并极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快乐释放出来,娱乐和自己一般的人,她们有上台的渴望,更有将自己展示给众人的欲望,当然她们的希望是通过努力让自己和亲人都能快乐。当光鲜亮丽的服饰取代了沾满泥土的劳动服装,当喝彩声和带足阳刚气息的喊叫声盖过不满的责备和唠叨时,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多年的粉彩梦想终于在此时绽放了最美的翅膀。脸上涂抹上艳艳的色彩,那些让男人不屑的坑坑点点瞬间没了踪迹,绯红的两腮,黑亮的双眼,铿锵有力的动作有别于那些柔弱似水的专业舞者的多姿多彩,更多了一种别样的妩媚和妖娆。不能和男人同时上桌的女人,此时却任由自己个性舞动在偌大的台面之上,一度朝三的男人骄傲的拎着自己黄脸婆的包包或者替换下的衣服站在台下仰慕着舞动的她。 惊讶于自己居然能站在那里看够,清楚自己更多的是快乐于那些不能熟练舞动的舞者,看她们出错之后的无措、茫然、吐舌、羞涩、慌乱和憨憨的表情,明白这些都是胜过那些真正舞者的可爱和可亲。 舞者的心莫过于此,这是将重担和重压轻松转换,将郁闷和烦恼抛于脑后,将七零八落的零碎事情暂放一边,将展现自我和快乐收于囊中,将自己儿时、少女时、青春的梦想重新实现,将人到中年之后的情感尽情舒展,将找寻幸福快乐的理想绽放。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