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线:原创散文发表网!致力于打造中国最专业的原创散文网!
推荐栏目: 爱情散文 - 抒情散文 - 伤感散文 - 情感散文 - 哲理散文 - 亲情散文 - 心情散文 - 游记散文 - 短篇小说 - 爱情散文诗 - 抒情散文诗 - 伤感散文诗 - 现代诗
精典美文推荐: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散文 > 散文随笔 > 写人散文 > 连部里,我的那些弟兄

连部里,我的那些弟兄

散文
时间:2015-11-16 09:08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田野麦浪点击:
        
  记得那应该是我入伍后第三个年头的初夏吧。那天晌午,我带领全班刚参加完团里的第三练习射击考核比赛返连,排长就急忙把我叫了去,说连长让我即刻去连部报到,接任连里的文书。我当时一听,觉得非常的突然,心里头没有丝毫的准备,再说这班里的工作刚有些起色,好好的让我上那里去做什么?排长呢,大概也知道我的心思,无奈地摇一摇头说,这事他也不清楚,没办法,他也不愿意我离开这个排啊。这连部的住所其实跟班排下的营房不过隔着几排的房屋,说实话,自入伍来,除了偶然间的感冒、咳嗽上那儿找卫生员要过次把药片外,平日里我是很少上连部的。我觉得那儿呆板、沉闷,没有班、排里来得自在痛快,况且文书工作一天到晚婆婆妈妈的写啊画啊、组稿出刊,实在繁琐而且没劲。然而军令难违,心里头尽管一百个不愿意,跟班副交待后,还得上连部报到去。
  
  到了连部,接手后才知道,原来这连里的文书工作并不像我原先想象的那样繁杂。虽然各连的文书目前大多兼任着连队的军械员,可军械员除了定期或不定期检查、评比、指导各班排的武器使用、保管,管理好连队仓库的枪枝弹药外,并不要一天到晚像个保姆似的跟着所有人转。剩下的文书工作弹性就更大,日常里只要按时完成好连里交办的事务和做好本职工作外,八小时内外你爱怎么样都行,连长、指导员并不多管。不过,这角色间的突然转换,原先在排下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忽然觉得很不适应,心里头莫名其妙徒然空虚了起来,有时候实在没事,一个人在若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于是便想起了班排的时光,想起了那些战友们磨爬滚打的日子来,觉得那才有滋有味,是真正兵的生活
  
  记得我以往在班里的时候,印象中在连部的这几大员,在连长、指导员的翼羽阿护下,一天到晚拉拉稀稀、松松垮垮,早上不出操,平日不训练,根本没兵的样子。到了连部后才知道,正所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人都有各自的苦衷,有些事不过局外人不知道而已。就拿这早晨的时间来说吧,通信员一起床,忙乎好自个的事外,要忙着打扫卫生、整理内务,要打理连部早晨的洗漱用水(没自来水),还得去食堂准备连部这一摊人早上的用餐。卫生员呢,要忙着下排检查战士们的健康,检查营地各处的环境卫生,通知炊事班是否需要准备当日的病号饭等等。司号员更要趁这早晨难得的新鲜空气,忙着练声、练气、练号。只有我这个文书倒显得相对的清闲,早晨起床后要不要跟着全连跑操,或做其他什么事,连长、指员导并没有时时、天天管着。
  
  我们连部这几大员,各人来自不同的省份,也算五湖四海走到一块来了。我和司号员同一年入伍,又都在班排下呆过,通信员和卫生员两人均较我迟一年入伍,而且新兵分兵后就直接留在了连部。连部里,文书是这个小集体的头,差不多相当于排里的班长吧,但我们四个人,由于工作的任务和性质不同,平日里,各人忙着各自的事,所以并没有多少事要管。不过,随着我在连部里时间的不断增长以及同他们的深入接触,我发现我们这个小集体成员的许多独特和可爱之处,这和排下的战士有着许多的不同。
  
  先说通信员吧。这个来自江西南昌的小伙,看上去一脸的稚气,初见面的时候,我曾怀疑他一定是虚报了年龄混入军营的。通信员眉清目秀、聪明伶俐,上扬的眉毛下长着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浑身充满着朝气。可以说在连下当通信员实在有些委屈了他,这样的人在新兵分兵时理应分在团警卫班或师警卫连。我不知道军务股那些人,挑兵的时候到底遵照一个什么样的标准,但至少他们漏掉了这样一个人才。我刚入伍的时候,现在的连长还没来,他是老连长调去营里后才来的。听说他原在师部当参谋,早年的时候是师里副师长的警卫员。他当连长间,有自已的一套工作、生活习性。比如出门,很多的时候,他并不会直接告诉通信员要带什么来着,往往是人已在路上才喊叫通信员,说:“给我把那个东西拿一下!”但让人惊奇的是,无论连长说什么,通信员总能知道连长到底要什么,或是腰带,或是帽子,或是衣服,或是其他!我常在心里琢磨这连长的同时,对通信员的机灵,更是佩服到极点。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连长这一叫就知道要什么东西?难道他是连长肚里的。。。。我想,这恐怕除了平时的细心观察、了解、积累外,那就是两人间的默契和通信员临场的反应和分析能力了。
  
  次说卫生员。卫生员家居江苏苏州,那里是出美人的地方。他生得细皮嫩肉,肤白皮净,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无论春夏秋冬光鲜照人。据说新兵分兵的时候,原是内定给政委做警卫员的,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没去成,而是到了团卫生队学习了半年后来连里做卫生员。卫生员说话声音很轻,细细柔柔的很好听,女红的事几乎都会,打毛衣啊,绣花更是行家里手。在连部里,我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没看到他和谁脸红过。卫生员人缘极佳,排下的粉丝很多,一些胆大的当地姑娘看到了就调笑他,说要跟他做姐妹。还有一些更小的女孩甚至认为他就是剪了短发的女兵,故意装成男兵的样子,搞得他啼笑皆非,气不打一处出。卫生员长似姑娘,但本职工作却一丝不苟,极其认真负责。记得我刚到连部的时候,二排四班的班长腋下长了个大疔,有眼珠子大小,当时已经化脓,外观中隐约可见那欲出硕大的脓头,模样很吓人。四班长厌烦这每日间的不时上药,要求卫生员挖去这个脓包。对于四班长的要求,我原以为卫生员是不敢答应的,道理很简单,那脓包长得真不是地方。没想他动起刀来,竟然象换了一个人,那干脆利索和那灵巧沉着,一旁看的人无不吐着长气,这让我对他的看法有着极大的改变。
  
  最后再说一下司号员。这个司号员,新兵时和我是同一年入伍,同分在一个排,原本应一起进团里的骨干集训队。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入集训队的前一周,他在一次日常投弹训练时不慎右手腕骨折。连里考虑他的实际,伤愈后把他送到团里号兵短训班培训,回来后就留在连部做了司号员。司号员来自浙江海边的一个小渔村。他人不高,略瘦,却很精壮,脑瓜灵活,浑身上下透露着精明,不知道是从小到大被海风吹拂的缘故还是遗传的原因,反正他是连部里皮肤最黑也最粗糙的人,一张永远洗不白的脸庞上镶着一双总是眯着的小眼晴,行动如同脱兔。有一次,他同我聊起那次投弹手腕骨折的事来,心里隐隐流露出对未来的忧虑,不过这一担忧,也只是稍纵即逝,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是个对什么事都看得很透很淡的人,也是个乐观的人。有的时候我暗自思量,他原本在连队应当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可自从那次手腕骨折后,他的一切瞬间在起变化。他自知在部队里,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他说世间的事很多大约早注定了结果,个人的努力只不过增加点成功的成份。对他的看法我并不以为到底是对还是错,不过他年纪轻轻的能悟出这许多的道理来也十分难得。司号员脑瓜灵光,点子也多,凡连部里那些离奇古怪的事多半与他有关。记得那年我刚上连部不久,连队就被团里调去师里的军垦农场参加“双抢”(抢收抢种)。由于“双抢”期间,全连上下即没种菜更无养殖,一日三餐全靠这额定的标准,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之年轻,总觉得一天到晚老吃不饱。可司号员却自有一套。那段日子里,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总能隔三差五地从农场机耕队的伙房里弄来这一盘盘的红烧肉,或是从其他兄弟连里弄来一些好菜。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邻近守备师留守处食堂,他也能从那里弄来这香飘满屋的肉包。有一个周六,他突然问起我来,说想不想喝酒?对于酒精之类的食物,我历来没多大兴趣,只是“双抢”间这从早到晚的超负荷劳动,睡觉前能喝上两口,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他告诉我其实来这里不久,他早喝上了好几回,只是怕我批评不敢告诉罢了。他还说排下的战士也有不少人喝过,这件事连里应当知道,想必“双抢”之特殊时期,如果不太出格,连排长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说过这事,司号员见我并没有表态,第二天一早,竟然叫起通信员提上了两个暖瓶跟他一块,经自去了农场的酒厂,不一会儿功夫,俩人提回了满满的两暖瓶白酒。自那以后,他俩又先后几次去了酒厂,并如法炮制,倒也平安无事。后来我觉得如此三天两头的瞎喝,要真上了瘾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不让他们再去灌了。还有一次我和他路过农场的鸭场,看到河里的水面上浮游着许多的鸭子,很是壮观,他就说晚上要请大家吃蛋。当时我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不想这当晚的夜里,我还未入睡,他却拎回了半桶的鸭蛋,我正想问着这鸭蛋的来历,他自开口说起这其中缘故。原来那天我和他路过农场的鸭场,其实他从那儿早经过了几趟。他说他去过这么多趟的鸭场,却从来没看到这河里的水哪一天放干过。想想这满河的鸭子哪里会没有鸭子水里下蛋的道理。是不是养鸭场的这些兵太懒怕麻烦,不愿意这天天的放水捡蛋?基于这点,所以他断定这河面的水底肯定还有没捡过的蛋。果然今晚他和通信员两人把上游的闸门关死,下游的闸门打开,不费吹灰之力就拾捡了这么多。
  
  这就是我身边那可爱的几大员几个兵。我的这些兵随着与我相处的时间长了就越没正形。没事的时候,他们就挤在我的屋内,嘻嘻哈哈,说笑不停。那个卫生员更是带头作恶,时常赖在我的床上,还一边说文书的床好软,比他的床好等等。我心里骂道,就你那点小聪明,你以为我不懂你心里头那点鬼心思,不就怕伤了自个内务,看我这里好捣乱。口里却说,那么喜欢我的床,退伍后就给我做老婆,到时候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人去赶你。可他总是一脸的坏笑,慢条斯里的回说,美你的!你就不能屈尊一下给我做老婆,跟我一道去苏州?!有几次连长看到他身边的这几个亲兵总在我这儿胡闹,板起脸来对我说,你就不能好好管管他们?!我呢,总是心太软,由着他们胡闹,根本黑不下这个脸。
  
  我在连部大约呆了不到两年,第二年的秋后,就被调去了营部。到了营部后,我昔日连部的这些战友虽然偶尔也能见到面,但毕竟看到时间越来越少了。后来由于部队的整编减员,他们相继从部队退出了现役,开始的时候大家还相互通了几年信,最后终于失去了联糸。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都好吗?我真得很想他们。。。。。。
  
                            (散文编辑:江南风)
请点击左边分享,把文章分享到您的QQ空间或百度贴吧,让更多人阅读!
顶一下
(2)
100%
待提高
(0)
0%
------分隔线----------------------------
               
最新评论  共有个评论

查看所有评论

发表评论 点击查看所有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
优美散文
  • 老牛的晚年

    在我所见过的老人中,老牛简直是太幸福了:退休后,祖孙三代住在一起,和睦相处,邻里...

  • 弟弟与纸飞机

    我每次到机场时内心总会被触动,撞开很多关于弟弟的记忆。飞机起飞之后,我静坐在机舱...

  • 翰墨写人生 紫藤显风骨

    有人曾赠钟秋先生一联:翰墨写人生,紫藤显风骨。用于钟秋先生甚是贴切。他自号石墨...

  • 致敬屈原

    文/郭爱玲 轮回千年的吊念,刻在透出粒粒米香的端午粽子里,渗透在棵棵艾草的清香里。...

  • 夏日微凉

    夏日清凉 夏日的阳光炽热的烘烤着苏州城的大地,垂柳低着头,知了不住的嘶鸣,空气中...

  • 每一个人,包括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善待

    残星点点——记一个被造化捉弄的动物 月亮已经挂在遥远的天边了。 几乎是一轮圆月,很...

本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