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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亚历桑德罗•奎瑞瓦路《最后的莫希干人》表演纯属偶然，在寻找写作灵感的时候，无意间点开了一个视频。亚历桑德罗•奎瑞瓦路身着印第安人服饰，跪在大街上进行他的表演。排箫、低吟、嘶吼……全程没有一句歌词，这种音乐莫名的震慑着我。连续听了三遍，由于工作繁忙，没有仔细了解。自此就有那么一个东西扎根在心底，过不了几天就会窜出来，撩动一下情绪。 今天翻出来仔细感受，进入无限单曲循环模式。音乐苍凉、悲戚、灵动……表演如痴、如醉、如迷……又相续看了亚历桑德罗•奎瑞瓦路的其他曲子表演，自始还是钟情于这首《最后的莫希干人》。而且在所有的版本中，跪在街头这个版本，无论是表演形式还是服饰，效果都是空前，最贴切亚历桑德罗•奎瑞瓦路的人生经历，也代表着印第安这个古老、多难的种族。 亚历桑德罗生于秘鲁利马一个贫困家庭。作为家中的长子，他梦想能够在经济上对家庭有所帮助，怀着这种想法，在18岁的时候移民到波兰。在语言不通、人种不同的欧洲，亚历桑德罗也吃了很多苦。最心酸的是，出于种族歧视，亚历桑德罗在演出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的被被欧洲人殴打。 “那时候的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哭，不停不停地哭。”“当时只有音乐才能疗愈我的心。音乐对于我来说就是‘药’，能让我忘记一切。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说在我的歌中能感受到悲伤的原因。如果不唱歌的话会一直想到悲伤的事情，所以只能一直唱，一直唱。” 印第安人向来都擅长和命运作斗争的，亚历桑德罗只是整体印第安人命运的缩写。现代印第安人的处境诚如亚历桑德罗流落街头的表演。西方人总是不顾别人感受而骄傲无耻地宣称：哥伦布对美洲的发现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可是对于美洲的土著人而言从此开启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 1565年，一个负责调查美洲殖民地的西班牙皇家法官在其调查报告中写道：“在赫纳多•科尔特斯侯爵占领并统治该地区的7年时间里，当地人受到了残酷的镇压，无数人死于非命；抢劫，压榨，肆无忌惮的掠夺，种种耸人听闻的交易随处可见……当地人口正在急剧减少。” 随着西班牙人的到来，美洲土著人一方面要躲避欧洲侵略者手中的“明枪”，另一面还得应对一场致命瘟疫的“暗箭”，天花、麻疹、白喉等这些鬼蜮般的字眼灭绝了数千万美洲人的生命。天花在美洲继续流行的数十年间里，直接导致约2000万到3000万印第安人死亡，导致了整个印第安文明的衰落。 1519年赫纳多•科尔特斯带领西班牙军队涌入墨西哥城时，当时阿兹特克王朝总人口是2200万。然而，到了16世纪末，在遭受了一系列可怕瘟疫与杀戮的致命打击之后，阿兹特克王朝人口只剩下不到200万。如此高的死亡率，即使是历史上著名的欧洲黑死病也不能与之相比，流行病学家把它称之为“印第安人大灭绝”。 美国历史上著名的西进运动缓和了东部白人社会矛盾，扩大了国内市场。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西进运动，就没有后来美国在资本主义世界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这对于土著印第安人来说则是一场野蛮、血腥、残酷的屠杀。白人每向西前进一步，都碾踏着着印第安人的白骨和血迹。印第安人的土地被剥夺，赖以生存的野牛被大规模屠杀。哥伦布到达美洲之前，在美国现今的领土上起码有500万印第安人，而到了19世纪90年代后，印第安人仅剩25万。 我和很多人一样，听到亚历桑德罗的《最后的莫西干人》，会莫名的觉得悲怆，莫名的流泪。这些听起来简单的音符音调中，表达了一个族群、人种的历史悲剧。亚历桑德罗恰恰把这种民族的东西表达、演绎到了极致。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亚历桑德罗表演《最后的莫西干人》无论是在欧洲、亚洲，无论是阿拉伯国家和澳大利亚，都会有人陪他一起哭，因为只要是人类都会有同理心。 中华民族，中华各族儿女，向来都不缺乏悲剧，但是我们缺乏悲剧的演绎、表达能力。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要让世界了解中华民族，要让世界认识各族儿女，我们不能总是采取唱唱歌、跳跳舞、穿几件服装的形式，要像亚历桑德罗表演《最后的莫西干人》那样去挖掘、凝练一个民族骨髓、基因里东西，能够与人类共鸣的东西。 丁酉年九月廿七 写于雨花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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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