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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行走
时间:2009-09-06 16:52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石子舟点击:次
【导读】:从友情的漫溯中抬起头来,四周的声音已如潮水般退去。一片寂静。远远的,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潜过来,更衬托了夜的宁谧。耳里,却有许多非自然界的声响一波一波的充斥着耳膜。问好作者。 |
电脑显示器上的时间已指向了二十一点五十二分,夜黑如豆。在白炽灯辐射不至的暗影里,有许多暧昧的声音从不同层次,以不同方式袭击着耳膜。这其中,更多的是人声:谈话声,行走声,咳嗽声,小孩相互嬉戏的尖叫声,混杂不清。这许多声音里,唯一透过微凉的春夜准确抵达耳朵的,是一首不太喜欢的流行旋律:《情深深雨蒙蒙》,而这被动的聆听也很快被主人无意识地掐断了,继之而来的,是窗外隆隆隆地汽车驶过的声音。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念,就这样闲散地坐在春夜里,一任分辨不清的情愫在四下里迫近。一切都是无意识的潜行,听任思绪骏马般飞驰,许多来不及沉淀的闪念掠过脑臆,都没有留下任何需要铭记的痕印。
说些什么呢,许多影象在眼前迭现。俗凡的日子里有太多的快乐和不如意,众生屑屑。而我,也就如此心安理得地厕身其间。烦闷如何,自标怎样。总之,是一天天庸俗下去了,想到了,警醒了,懒怠却已成为积习,无数理想在脑海翩飞,却又湮灭在冥寂的闪念里。
东航走了,在涕泗横流的悲痛中埋葬了他因病猝死的母亲后,再次远航,离开了他还在悲痛中的老父亲。临走前夜,他打来电话,而我,因为俗事缠身,竟不能送他离去。在巴中,我是他唯一的知己了,他一定也因为我不能为他饯行而深深地遗憾着的。电话里他笑着说没什么,而他离开时的落寞,我,应知道。
在外漂泊多年,我不知道,身如浮萍的东航是一种怎样的心结。对亲朋,对故乡。而今,他已为人父,故土亲情的体味,应该是深铭于心的。春节里,他长跪母亲灵前不能自已的恸哭,不正宣告了他心中永远的痛。春节不多次相见的日子里,他总是在电话中重复着一句话:“喂,东帆,有空么,出来喝喝酒。”
近几年的相见,我们都是在酒桌上,只我们俩人。一人一瓶白酒,就着几碟家乡的小菜,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啜饮。烈性酒的味道是苦涩的,每一次,我都会叫侍者拿来家乡的名酒“小角楼”,让他啜饮一下家乡的味道。东航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儒雅的一笑,什么也不说,点燃一支烟,然后在烟雾缭绕中,大大呷一口酒。
年届而立,我们经历了生活的推敲,少了少年时的孟浪和矫情,我们不会再呼朋引伴大闹一气了。就我们俩人,我甚至关了电话。几年落拓下来,许多从前与我称兄道弟的人都已淡出了我的生活,剩下几个真诚的朋友,我亦不想因为他们的聒噪引起东航的不适。于东航,他们是陌生的。
就我们俩人,一口一口饮酒。生活本来就是这样,难言的苦涩,只能我们独自咂摸,这种况味,是无法让人分享的。
除夕前夜,我们坐在巴城街心花园边的小吃摊前,喝酒聊天。就算是对一年生活的总结和盘点吧。四处座间人们都高高兴兴的谈论着,猜拳划令,满脸新年的喜悦。而我们话语很稀,吃一口小菜,呷一口家乡酒。
说什么呢,我们从泥土中拔节的少年时代,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豪情满怀。我说:我就叫东帆吧,我要驾着船去征服所有的险滩恶浪。他说:那我就是东航,与你一起前行。
十多年过去了,那么稚气而铿锵的话语依然在耳边回响。可心头涌起的,却是一阵阵酸楚和羞惭。
我们的棱角被中规中矩的城市森林磨平了。生活不喜欢我们的浪漫张扬。残酷的丛林法则令我们现在噤若寒蝉。唯一留下的,只有始终对理想的膜望。
我们不得不低声下气的生活,为了日子四处奔波。
东航,你还好么,现在,已放下一切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了吧!新的征程就在脚下,未来一年里。你也许再也没有时间梳理自己的心事了,悲哀是,欢乐亦是。
我将不与你联系,牵挂就在心里。兄弟,家乡的春天正在温情脉脉地伏击人们,你呢,别人的城市中,春汛可也慰藉了你孤独的心?
你说,今天的漂泊是为了明天的不漂泊。而我以为,我们的一生都始终走在漂泊的路上,身体是,心也是。
从友情的漫溯中抬起头来,四周的声音已如潮水般退去。一片寂静。远远的,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潜过来,更衬托了夜的宁谧。耳里,却有许多非自然界的声响一波一波的充斥着耳膜。
有许多梦将在这个春夜里悄然启程。
东航,总有一天,当我们相聚,不再沉默着饮酒,而是以别一种方式,笑谈人生,引酒入眠。
【责任编辑:男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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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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