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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山之殇
时间:2013-09-17 16:12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土家老村点击:次
站在老村最高点的柴家荒朝山脚下的小盆地望去,一主峰与相邻的两山堡连绵依偎,山脉的走势恰似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近观这只“雄鹰”的头部,还正好有三个天然洞穴位于“鹰脸”的三角区域构成雄鹰的嘴和双耳。据传,施南望族康家有一秀才,精通堪舆。他进京赶考途经施巴大道时,偶然间发现此地形势独特,于是给此山取名鹰山。
鹰山最突巫的山峰上生长着一棵大青树,需数人合抱。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也不知道大树究竟有多少年月了,大家都叫它古树。此山是座石山,山上溶洞密布,四通八达的溶洞使得整座山都是中空的。古青树却照样顽强生长在这缺土少水的地方,并不逊色于其它寻常地方长出的树木。特别是古树的老干虬枝都旁迤斜出到悬崖外,显得格外突兀,如同一伫立在鹰山上的沧桑老人默默注视着山脚下蜿蜒曲折的施巴古道。
在我们这土家小山村里,特殊地形条件下长成的古树格外引人关注,何况古树所在的鹰山被认定是此地的龙脉所在。于是古树的衰荣与此地兴盛繁荣息息相关起来,乡民们绝不允许有人做出任何损害古树的事情,哪怕是古树落下的枯枝落叶也不许乡人把它捡回去当柴烧,而是任其自然朽烂。
乡村人家出现多病多灾的小孩子,还有“先生”建议这个小孩拜这棵古树为干爹(四川、重庆地区称干爹干妈为保保,希望保佑小孩子平平安安的意思),希望小孩能够在古树的庇护之下,避凶趋吉,健健康康成长。在他们的心目中,古树、奇石等,都有其神秘性质和神奇的能力,是不可亵渎的。
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此地成了公社机关所在地。上面派来的人选中了鹰山背脊上那块地。接下来便是施工队进驻鹰山,整日在山上放炮采石,并用推土机推平了鹰山山脊。相继在鹰山背脊上建起了公社办公大楼、广播站、电影院等等机构,鹰山山堡俨然成了公社的行政办公中心所在地。但建设过后的鹰山已经变的面目全非,这只“雄鹰”背脊上除徒增的众多人造工程外,建设者采石修路还让飞翔的“雄鹰”永远折断了翅膀。自此以后“雄鹰”山形彻底消失在乡民们的视野里,行政上的跃鹰公社也终归没能飞远。
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此地公社机构撤消后,小山村从此一蹶不振,发展陷入沉寂。细心的乡人也发现鹰山堡上的古青树渐现枯萎之像,几年后古青树便变成了一根“枯藤老树”。
有人说古树之死是当初建公社坏了龙脉的缘故;也有人说古树之死是此地的不详之兆;也有人说古树的死和鹰山上修建的大水池阻断了地下水有关……诸如此类的说法在乡民当中纷纷传开。
我还是比较赞同蓄水池阻断地下水之说,鹰山虽然是石山,原本山上树木还是很茂密的,充分说明山上还是不缺水的。后来的开山凿石、毁山建房,而且还在鹰山山脊最高处建起了一个大蓄水池。彻底改变了此山自然的储水系统,一遇上上干旱少雨季节,处在鹰山上最突兀峭壁前端的古树,缺水亦在情理之中,因此古青树因缺水而枯死也还说得过去。
到头来鹰山上的这个古树保保(干爹)连自己的命都没保住,实在是令向来就敬畏古树的土家乡民们感到失望。
土家老村写于癸巳年中秋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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