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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晚饭

时间:2013-12-16 15:1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姚新锋点击:
        

  我时常自己做饭,饭多是白米饭,偶尔白面条,近来冬天冷,膝盖似乎有些疼,又念着我身体种种小毛病不断的骚扰,想着晚饭得做些养身的菜,所以近来晚菜最是丰富美味。
  当然,我的丰富美味只在于我自己的理解,譬如一颗大白菜,若是汤煮了就是白菜汤,若是油炒了就是炒白菜,若是焖熟的,那就算是拌白菜,如此于我而言,就是极为丰富的三道美味菜式了,白菜丰富的营养,那是我所绝不怀疑的,但是他低廉合时宜的价钱,最是得我的心意,所以单单是白菜所带给我的快乐,就不是单纯的猪肉所能比的。
  虽然,我并不鄙视猪肉,因为猪肉在锅里,炒出了油,那也是顶顶的香,在《厨艺双飞客》里我也提过那个人的高超手艺。猪肉可油炸,可爆炒,可水煮,可清蒸,我以为配个蔬菜,那就是完美的搭档了。
  青菜、白菜、花菜、菠菜、青紫红白大萝卜等,是我近来的主菜,而大蒜是每盘菜必备的大补品,在多种蔬菜的进攻下,我会很快乐的以为,我长命百岁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
  若是我八十八岁那年,还能够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那株槐树落叶的场景,那我一定会求他,带我走吧、带我走吧,或者让我魂归你的枝下。若是到时他也还能见我,必定是倍感亲切,有生有死,能在一起八十年,不容易,都说百年老树都有树魂居住其中,那到时我必然要和他同流合污着,直到他也化作废墟,我也尸骨无存,这是多么幸福而伟大的梦想!
  所以,我每餐晚饭都吃的特别用心,我一片菜叶也不肯剩下,我一粒米也不给他们留着,有滋有味的过着我百无一用的书生岁月,再怎么没钱,我也不想没有了快乐的心,哪怕是苦中作乐、自娱自乐,或者是自欺欺人、虚假繁荣,我依旧会为得偿所愿而努力。
  记得前几天听一位前辈说,那年他去西安打工,结果活没找到,钱反而花的所剩无几,每日每夜只能流浪在街头桥底,饿了就买个面包,渴了就去公厕喝自然水。也就在他要绝望时,那个夜晚,天冷的快下雪,路灯下缓缓移来两个身影,是俩四十开头的夫妇。
  夫唱妇随道:“俺俩来西安打工,活没找着,已经三天没馍馍吃了,你行行好,能给俺俩买个馍馍不?”
  这位前辈一听,心想这是大好事啊,看见有人比自己过得还惨,心情立刻就亮堂了许多,豪迈的掏出兜里仅有的三元钱,买了八九个馒头,自己留了三个当晚饭吃,剩下几个给了那俩活生生的正面教材。
  每回想到这,我心里特乐呵,爷碗里还有肉丝呢,翠绿翠绿的大白菜呀,这生活,立刻欢喜起来,脸上也给自己摆出了笑容,映着暖暖的灯火,我都觉得温暖。
  以前在做沙发的工厂里,和一个来自湖南邵阳的哥们侃上了,他说:“你以为呢,挨饿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那年我和我朋友在广东,整整半个月没有找到活干,最惨的时候,两个没吃东西,到了那个星期天,我和我朋友决定,若是这一天结束还是找不到活干,就去抢了,结果,就在那个傍晚,终于找到工作了,那个场景,我永远都不会忘!”
  我当时乐呵呵的笑他,“哇嚓!爷们呀,要是你去抢了,指不定我都碰不到你了!”
  在那认识他的一段时间里,我吃饭超级狠,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年轻时是碗大饭多菜多,而在工厂的那段时间,碗太小,我就一碗一碗的加,可惜那时候的饭桶实在是不够肚量,每回等到我第三次去加饭时,饭桶早已被那群强盗似的大爷掏空了。
  等到后来,吃饭我时常不知滋味,有回去了某亲戚家,他家做了大盘的肉呀鸡呀的,满满一桌,我却索然无味,只是满面笑容着,夹着块肉骨头,一直啃到了最后。
  记得有一年,我在那亲戚家吃晚饭,我夹了两条鸭肉在饭碗里,一旁的老人家朝隔壁的邻居说道:“你看呀,他在家里没饭吃,所以才夹那么多肉,去年年夜饭,他都吃了两头甲鱼哩!”
  我似乎记得,那场年夜饭我只吃了两个甲鱼的龟壳,从那以后,我在这户亲戚家再也没有什么吃饭的劲儿,哪怕是再大鱼大肉,我也懒得多看一眼,留给他们吧。
  时常站在坐在飞禽走兽的酒宴桌旁,暗暗的凝情叹息,可知道,每当那时候,我多么希望是和那些一起患难的朋友吃饭,我多么想看见他们,手握着鸡腿、彼此抢菜的热闹,到最后光盘运动、大获成功,我多么希望看见每一个人都吃的富足而快乐的模样!
  而若是山珍海味前,是孤家寡人的品尝,那会不会也少了些味道。若是卑躬屈膝的跪着给皇帝夹菜,最后皇帝一开心,奖赏我一顿御赐的大餐,那我又该是何其有幸!
  也曾经一次性买了四个白馒头,啃着馒头,直到满肚饱饱,最后喝了一口开水,站在菜香流淌的街头,与那些热闹的世人擦肩而过,我一笑,趁着年轻的劲儿,爬到了山顶,站在山顶,去俯瞰那整个红尘,去远眺天地相接的那一线,苍茫云海里,我化身鲲鹏。
  这么久的时间去了,我也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生命的短暂,在世间恐怕停留的时间不多,我也偶尔会饮些小酒,所谓“薄酒刻意忘忧、丑妻可以白头”,我虽然没有妻子,却有薄酒一杯,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在自己微微醉时,独自一个人,穿越到时空的深处,呀!竟然又睡着了——
  寒冬又是,十一月十七之后,恐怕得落雪,因天气预报说,那一天就是零下一度,我手脚又容易冰冷,我努力给自己多煮几顿萝卜,也算是对得起这具皮囊了。
  夜渐渐深了,喜庆的鞭炮四起,愿世间的你安乐,愿你好好着,我睡了。
  2013-12-15夜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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