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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柳树下 幽谷子 一个清冷的早晨，我独自坐在柳树下。 柳树边是一条小河，小河的两岸是平阔的田野，小河如一首旋律般宛转向远方而去。 柳树就在小河的一个大转弯处。柳阴下的水边，正系着一只小木船。这船不是渡船，只是往来于下游的小集镇，载点货物用的。隔着几蓬蓊郁的刺梨树，一道小桥横在小河上。平常过往的人总是不少，可这个早晨却没有过桥的人，两只叼鱼的翠鸟守在桥上，不时地扎向水里，有没有收获我却不知道。天闷沉沉的，跟心一样。 柳树很苍老，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黑黑的皮，皴裂成无数的吓人的沟，分杈处那被截去一枝的残部，已腐变成一个洞，斜斜地对着苍天。柳枝四面伸展，垂下长长的柳绦，造就一片浓浓的树阴，无偿地送给过往的行人。每到暮春时节，柳絮纷扬，白蒙蒙地，远远望去，宛若罩在一层轻雾薄纱之中，那境界，实在是美不胜言。 一阵轻风吹来，柳条悠闲地在眼前扫来扫去，划破了远山的寂寞。 眼前几缕长绦，似触非触地在小船上飘荡。我不由想起年少时读过的祝枝山的一首题画诗来： 东边一颗大柳树， 西边一颗大柳树， 南边一颗大柳树， 北边一颗大柳树， 任凭他----- 南北西东， 千丝万缕， 终系不得郎舟住！ ............ 好一个多情的柳枝，你是想系住小舟，留住什么么？ 柳丝在眼前晃来晃去。我伸手想抓住一枝，可是，我总够不着！而柳丝却又挑逗似的，摆弄出千百种美得让人销魂自失的姿态，在眼前欢快地放纵着，直致折磨出几首浅薄的诗来，她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那真是一个让人陶醉而又心碎的早晨！我独自坐在柳树下，无所适从。柳帘外的田野，已有依稀的劳作的身影；桥上的翠鸟，从水里飞起时，叼着的小鱼犹在挣扎；小木船在水中荡来荡去，有如要挣脱缆绳似的；水中的鱼儿不时地在水面打着旋......万物都在为自己的有意无意的理想忙乎着，可是，我却坐在柳树下，做着梦，眼前飘过松林、小屋、荷塘、石桌...... 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拍拍尘土，一脸茫然地朝着直觉走去。 梦醒了，还会有梦的...... 2012.05.20下午随笔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