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用它来割报纸玩过家家。当时傻傻的,居然用刀锋对着自己使劲地割,力度没把握好刀就那么正正地劈向了额头。幸好当时力气不大,要不就真是开头颅了,想想都后怕。可是,从此我额头就有了一道疤,就在正中间,再加上皮肤黑,活生生一个标准包青天的形象。就这样,我人生中的一道疤献给了水果刀。 有段时间,周创带过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回家。也许,她并不是很漂亮。可是,她会带丝巾,会涂指甲,还有鲜红的口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化妆的女人,你能想象那种感觉么?就像第一次看到彩色的花,一切都新鲜极了。我努力地想要博取她的喜欢,因为我看上了她的指甲油还有口红。好吧,我承认,我打小就特别特别懂得看人脸色。果然,她同意给我涂指甲了。我还记得那是大红色的指甲。我就那样屏住呼吸,看着她轻轻地很温柔地给我的小指甲涂上那层红。忘了,当时自己是怎样走下二楼的。呵呵,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飞下去的。我把手举起在白炽灯下欣赏。那时候,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美很美。我很开心的把手给爷爷看,我想他一定会称赞我的。只是从未想过,爷爷什么也不说只是拿起那把水果刀,一点一点地替我刮掉了那些指甲油。哎,又是那把水果刀刮掉了我对美的初印象。 我从来不觉得它只是一把水果刀。 它割过生的喜悦,划过逝的哀伤。它切过周娟、周田成人的蛋糕;也切过他们成家的蛋糕;它见证了他们从青涩到成熟。它打开过周馨怡的第一罐奶粉,接着是阿银的,再接着是周赞。它迎接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当然,它也见证了一场场的战争。 周仓曾经拿着它,扬言要杀了她的妻子。谭旦安也曾拿着它,声嘶力竭地对着她丈夫喊要同归于尽。 可是,这把水果刀依旧是冷冰冰的。它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一切发生,又冷冰冰地看着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一切都跟它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于是,我就在想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不管你是苦是甜,它都是这样高贵冷艳或平淡无奇的。别指望生活会给你什么表情了,它比闷骚还闷骚。活在当下,不就好了嘛。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的。 悄悄告诉你,我家的这把水果刀真的真的很不一般。它看到过的世界,懂得的人情世故,比你们这些万里千山都踏遍的人还要多,还要多,而且多很多。我以后啊,什么也不要,就请给我那把伤痕累累的水果刀吧。 赞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