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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日子盲目而充实。视线快乐地寻求永远或缺的一件。拥有了就不再珍贵。有些东西在撕去标签前就不再喜欢。于是拱手相送。 如果连送都不知该找谁送，那就去捐助。 那时我以为我是快乐的。 有能力承担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且不是所有人都负担得起。 街中漫步的人常常是和我一样的女子。有固定的阶层。优越的生活。充足的时间。不深不浅的阅历。 但是她们并不知道，自己缺少的究竟是什么。她们想搜寻的又是什么。 我和她们并无二致。 我想我是幸运的。在远离故土的地方支起一个家，可以遮风避雨。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让自己过想要的生活。工作中经常有机会游历四方，了解此处和彼处的相同与不同。异同中的大同。 还有一个值得我牵挂的人。一起生活很久，还是怜惜和相爱。20年后留余淡淡香馨，平常的日子里已经足够。称职做90%生活伴侣和10%的心灵伴侣。 虽然我不能确定他是否可以完全读懂我的语言。他可能要用几倍的时间领悟到我所领悟的世界。 已经足够幸运了。哪儿可以找到100%的心灵伴侣呢。它应该是男性女性还是中性。应该是年轻年迈或是永不老去。应该是脾性互补还是自身全然的复制。应该是相守一生还是为了留住彼刻的永恒美好，在高潮前悄声离去。 于我而言，所有最美好的相遇发生在20年前。最亲的家人，最好的朋友蜷缩成记忆中微小的角落。他们现时都不在身边。在有限的记忆的沟渠，记得那美好的久远的曾经的。不记得刚刚发生的平庸的离奇的。 如果与每一个旧人晤面的频率，长到需要用五年十年来计量; 如果这样久待不遇的晤面也无法长过一餐饭局的时限…它们是不是值得投入，惦记与回味的呢。 而每天都可以谋面的人，又似乎离我们很遥远。 我们都是寂寞的。没有读者，没有听众。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倾诉。 写字成为灵魂的出口。 是有伤口才会有出口的吗。那伤口又是怎样形成的呢。 写字的时候，心是空澈的。光亮，透明，洁净。像响朗时在海边才能见到的湛蓝天空。 慵懒白云悄然掠过碧蓝海水。在海面投射阴影和形状。随风变形，幻化无穷。 洁白只是碧蓝的点缀。让晴空更添妩媚。它是天空的访客。注定短暂，渺无所踪。 但它确实留下了些什么, 不单单只有阴影。还有滋润和庇荫。然后以不同的形态回归大海。 雨水，雾气或是朝露。 这些自然纯净的元素令浮躁的心安定。试图回到生命最简单的起初。 有魂魄生翼，带我在时光的海洋中无限徜徉。去往任何想要再度回味的悠远的过去。每一幅旧日的画面竟然越来越清晰。看到当时的颜色，听到不同的回音，嗅出某些特别的味道。 琐碎的细节越来越多，越来越生动。它们一一展现，此起彼伏。 需要做的只是简单的全情坠入。 那些时刻全部堆在在记忆的角落。纤毫无差。时光将它们打磨，愈发美好亮泽。 却为什么只有在写字时，方能费力完成的捕捉。 从太空中看这个蔚蓝色的星球，身边一切都在加速离它远去。它如此孤单地旋转。蓝色海洋写满它的忧郁。所有尘世的喧嚣则与它无关。 这个蔚蓝色的星球上游荡着太多孤单和远远不完美的灵魂。他们参与各种消遣，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纵有千万种寂寞，交融比离散困难一万倍。 所以魂灵们选择离散。 多像夜幕下的万家灯火。每盏灯光笼罩着主人的心事。 灵魂之间的距离，比任何两个房间更长，更远。 它们像房间一样层叠平行。却不可能重叠交汇。 每盏灯光都很近。所有心事只可远望，无法触及。 身体不得已在靠近时，灵魂的方向不也是背道而驰的吗。 如果没有爱，什么时候我们才愿意发自内心的靠近呢。 而人心又是如此善变无常。 身边一切都在加速离我们远去。包括所有爱的记忆。 那些相爱的，不爱的，错爱的曾经，在时间海洋里耐心地被揉成沙屑。阴暗的部分沉积，沉重的部分减缓，幽深的部分日渐浅显。最美的精华方够资格登岸，遍铺整个记忆的海滩。 每一粒沙都不同。每一粒沙都是找寻另一粒沙的证据和线索。每一粒沙都是最亮泽最幽深的记忆碎片。 砂砾想要倾诉的只言片语，那属于过去的故事。曾令人感伤，微微颔首。有灵性纤细机敏的心方可感知。 但是我们大多已失去灵性。 怎样可以在日常研习中试着恢复一些呢。 如果不试着记下来，是不是所有的现在记得的，还是终将遗忘呢。 也曾幻想有这样一场奇遇。两个陌生的灵魂，无关乎性别。丧失一切身份与背景。不问出处和由来。他们灵魂相通，智慧对等，势均力敌。 是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感知，相遇。无语，无求。只是为读懂对方每一个暗示和表情。 激赏与停驻。安慰和阅读。 是否可以成就一生永不厌倦的相伴。 在一个平庸的城市里，这样的奇遇注定无期。 还好我从来没有太多期待。 网路带给我无限的空间和想象。它的出现完全符合我的预期。 在网路中，我喜欢观赏多说话。很多时候，我只是静静地看。 它带我结识认为有趣的人。打开颇有趣至的网站。如果愿意，就继续。如果不愿，就关掉窗口。 如斯简单。 网路中高手辈出。写出来只是因为喜好，需要倾吐。恰好有一方安静的角落。恰巧有天分有才情。不带任何炫耀和功利。 不关心有没有读者，会不会赢得赞赏。只是倾诉给自己听。 生命中的曲折往复，心底的呼唤和曾有的顾盼。 在生命留白的空隙，以才情做角注。 用这种方式记录。 碰巧我有缘读到。 但我只关心文章本身。并无意愿搞清楚它们出自谁人之手。作者的年龄地域性别和摸样。这场观赏中有对手。通过电波传递的写给自己的文字。被远方电脑那端看到的陌生人。 没有对谈。 激赏与停驻。安慰并阅读。不问出处和来路。 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这些隐没在电波之外的我的同类。同样寂寞。用同样的手段。做同样的事情。倾吐给自己听。只是为了记得，宣泄或放下。不求结果。 没意料到，终究还是会吸引到不相干的人。 谁也没有刻意去寻。我们还是碰见。 那些美好的忧伤的文字。让心境如莲花般微启。 每每读到这样的文字，我是感动的。相信那是镜中看到的更高的自我。 感动之余，将它们一一收藏。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赞赏。 我怎么也写不出那么好的文字。在未来，希望我可以抵达。那里有我追寻的彼岸和梦想。 由彼岸观望来路，感触或有不同。 这个城市有很多如我一般的游子。最美丽的记忆根殖故土。为了梦想漂泊远方。从事不同的职业，做着不同的工作，得意或者失意。欢喜或是失落。为了维持令感官愉悦的生活质素，愿不愿意都要坚持。 大都市有很多药丸般令人上瘾的东西。拥有了就再离不开。 很难说，拥有的丰厚生活是不是实现了儿时梦想。 如果是，亦不过是梦想中最微小的一部分。 那么梦想最庞大，最深沉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究竟怎样的世界可以符合我们的梦想。 千百年的谜题。造物者没有给出谜底。注） 生活在一个不符合梦想的世界，心事总有留白。 在那些留白上，我们用拙笔来幻画。所有内心曾经的呼唤和温柔的顾盼。任何可能的完美的模样。 如果灵魂相通，智慧对等。总会有合适的方法和渠道。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文字与眼神交汇。 如须传递, 使命必达。 虽然在人群里，我们依旧陌生。 注）哲学和神秘学说，完美的宇宙是造物者伟大的梦想。梦想在奇点之外由大爆炸开始加速。造物者向外出发，从不完美开始对完美的探索。至今已亿万光年。 所有幻化出种种不完美的可能，只是为了探索怎样才称得上最完美的境界。 也许无数世代之后，在遥远的意识不可知的某一刻，被时空分离的魂灵会一致认同，交融比离散更温暖更甜美更简单易行。 我们和造物者的梦想重叠。每一个个体参与成就了造物者的梦想。我们回归造物者，成为造物者。梦想终归完美。全体回归那茫茫不可知的神秘。 宇宙开始坍塌。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