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本心话,我真的不认得她了:“小风子。” 唉,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熟悉的乡音。那一刻让我尴尬的瞬间。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 阳光暖暖地把我从屋里引了出来,漫步于门前的马路上,我的家门口,美丽清新的地方。 可是,所遇所见多是不认识的人。但就在刚刚我碰到已被我遗忘了的熟人,几十年了,久未谋面的故乡人,还好,我对他丈夫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些,远远的走近我的是他那明显甩出的内八字,还有那大圆脸上的秃顶。哦,是他,我热情的招呼他,可他倒好,硬说我错认他了。而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有望着他,对他说:“我没有认错你呀,更不会认错你”“哦,记起来了”他说:你是小珠珠。我笑着注视着他们。小风子叫着我的乳名。是那么的顺耳。想到这些年听到乡音呼我的乳名。真的不多了。所以觉得无比亲切。心里暖暖的。于是,我的乳名,乳名唤回了我们的从前。我的思想回到了遥远的故乡。正在一层一层扒开尘封多年的记忆。记忆回来了,带我们在回顾,回顾曾经一道翻山越岭去砍柴的日子,龇牙咧嘴挑柴的样子,挂满汗水的笑脸等等,一切的一切至今都历历在目。难以忘怀的情感使我不由自主的和她本能的紧紧的相互拥抱,一股激动的暖流油然而生。令我感慨万分。 这个小风子真的老了。这不,她把岁月的沧桑全挂在了脸上。叫我怎么能认得出哦。她的变化完完全全失去了当年的面貌,臃肿替代了原有的丰满,红红的脸庞没有丝毫留下本有的剔透白皙的肤色,美丽大方是她安放在我心里仅存的一点点的印记,可我寻不到了,曾经的所有已成为遥远的故事。追不回来了。 桂竹园,一个小小的村子,我就是在这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刚来那一年,那一天是我还不能分辨事物的年纪。3岁嘛,还老是要别人抱的小孩,懵懵懂懂的跟随父母千里迢迢由北方省城搬迁到此地,一家人中唯有我不明白这次人生的转折将带来怎样的未来,直到我开窍明事理的年岁,渐渐的懂得这里的一切并不属于我们,因为我们是食商品粮的。只不过住居此地而已。这里环境极差,条件艰苦,我难以适应,常常心灵深处产生莫须有的惆怅,脑子里装满走出去的念头,到哪里去呢? 小风子,是村子里女孩比较突出的一位,比我年长3岁,成熟老练而且胆大,过早的获得了恋爱的果实,自她结婚后我就和她失去了联系,此地遇见怎不叫我激动呢,你说:是不是该感谢国家的政策。是“城镇化”转变了她们的农民身份,于是有幸融入各地城市,繁华伴随她们。闹市的霓虹闪耀着把她们留住。 还有我那些同龄人呢?你们现在好吗?你们在哪里啊?生活是否幸福呢?我不停的发问,却找不到要听的人。千头万绪拥挤地藏在心中。 记得吗?应该都记得吧。我们砍柴路过歇息的老地方。山坳处,通常我们卸下肩挑的扁担,歇一歇恢复恢复脚力,顺手提起衣袖用一个来回打开被汗水锁住的双眼。唯有如此过后我们才可以席地而坐喘着粗气开始了海阔天空的谈论。耳边一阵阵吹来松涛呼呼的叫声,风指挥松林不停的摇摆。两旁茸茸的草丛里有水在流动,往下流。湿润润的草香味调和着清风洗刷掉了我们的疲劳。缓缓的弯下腰掬一捧小坑里的山泉水,冰凉凉的送到胃里那种沁人心脾的感受真舒服啊。 一次一次的想起,一次一次的刷新铭记。直到我老去。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